不尽,但漆黑的眸子澄澈极了,犹如一汪夜色潭渊。
虽然原书中剑灵与师尊还有段情,但江煜始终只能拿他当尚未懂事的弟弟看待。他不知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孩子神识记忆如此混乱,心中又对问鸿生了几分怜悯。
于是便纵容了这一次问鸿任性地缠住自己的腰间不肯松手。
江煜为他讲了许多往事当睡前故事听。
他真正的主人曾在千年老槐下用他舞出一片落雪般的盛景,曾借月光为他沐浴洗尘,曾用他撬老祖酒坛的酒封,曾用他断邪崇魔物的咽喉。
有些是原书中看来的,有些是凭空编造的,有些……是他在那场幻境中隐约捕捉到的。
江煜有些困顿了,编出的故事仿佛当真飘到了他的眼前,化作了他自己的又一个梦境。
“夫人睡了?”
两个黑影在廊庑下鬼鬼祟祟。
“还抱着那小剑灵呢!”
“没想到宗主喜欢这样小意温柔,贤妻良母型的。”
“可是这剑灵守在这,咱们动手,今晚劫走夫……”
荆阳被死死掐住了喉咙,一股如风劲力将他一下子贯在柱子上,撞得他五脏六腑一阵绞痛。
荆阳修为已至魔煞,是魔修中绝对的拔尖,但他竟连一丝抵抗反手的机会都没有,第一招便入死局,这是绝对性的威压!
他一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凤眼自面具后死死地盯着他,淡色瞳孔微微收缩,犹如在观察猎物。
宗主?!
一旁的荆月连忙行礼请罪,声音颤抖:“魔君大人,我们这是在给夫人守夜……”
20、第 20 章
“夫人?”魔君转过了脸,低头望向荆月。
荆阳被钳住了喉咙,垂死病中绝望地咳嗽两声,努力地提醒荆月。
荆月膝盖又是一抖,坏了,怎么就顺嘴把诨号说出去了……
“……是公子,公子。”他的上下嘴唇有点哆嗦,“就是那位,画中美若仙子,清俊潇洒的小公子。”
“哦,你们管他叫夫人。”魔君的语气听上去好像轻了些许,他蓦地一松手,任由荆阳滑坐在地上。
荆阳躺平在地,头脑一阵晕眩,宗主他到底喜不喜欢他们叫那人“夫人”?这人也太喜怒无常。
“你们是在哪遇见江……夫人的。”魔君微微眯眼,怀疑的目光又扫了过来,“守夜又是怎么一回事。”
荆阳脊背一凉,刚从鬼门关内逛了一圈,他的求生欲越发强烈。哪里能说是他们打算要卖掉夫人结果被人截胡了……
“我们在鬼域洞里撞见夫人被一妖剑灵给劫持了,急忙搭救……”二人删繁去简,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重点突出剑灵和皇子是如何如何欺负夫人,而他二人又是如何如何难敌众手,心急如焚前来搭救的。
“你们救主有功。”他俩刚松了一口气,只听下一句,“我会向你们夫人核实的。”
魔君再不与他二人纠缠,大踏步进了屋,门在背后哐当一声合上了。
他在里面,毫发未损。
魔君看见江煜熟睡的小脸,仿佛终于安下心似地舒了口气,连带着脚步都放轻了些许,可下一秒,他呼吸又蓦地一滞,脸色沉了下去。
问鸿和江煜抱在一起,两人身形都偏瘦小,缩在宽大的美人榻上正睡得安稳,浅浅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问鸿蜷在江煜肩旁,江煜枕在问鸿手臂上,横七竖八,两人的睡相都可笑极了。
魔君径直上前去将他俩分开,可刚把问鸿的左手从江煜身上抬下来,他的右腿又紧紧贴了上去,像是梦里护食的小狼崽子。
江煜被压痛了,在梦中轻哼一声,皱了皱眉。
魔君心中残存的丁点耐心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闭目凝气,用神识唤了一声问鸿。
问鸿感受到了召唤,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还未看清眼前黑影,便瞬时变回了白玉剑的形态,飘去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瞥了一眼问鸿剑,转身把江煜打横抱去一旁的床榻。
少年身段柔软轻盈,乌色长发散在空中,脖颈和腿窝搭在他手臂上似若无物。魔君不禁将他往自己怀中紧紧收了收,非要感受到他的心脏贴在自己胸膛前跳动的感觉,才能确认他的安全,才能感受到失而复得的愉悦。
一整天,他都担心极了,怕这心肝得而复失,哪怕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来。
江煜甫一着床,伸了伸腿,转了个身,看样子像是未醒。
魔君的手落在了他的腰间,劲瘦纤细的腰身之旁正悬着那块小玉牌。他的手贴在上面细细摩挲,感受到了背面那道小裂纹。
还好只是命牌,人无恙。
他叹了口气,复要施法修补之时,江煜猛然睁开了眼,将他推翻在床,自己翻身压了上去,双腿分开跪在他的身侧,双手制住他的咽喉。
魔君只有一瞬的诧然,神情便松懈了下来,懒懒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儿,不甚在意自己被人捏住了命脉。
“你不怕。”江煜声音很冷。
他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自被抱起来之时他便已经苏醒,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颤抖,努力装睡。
穿越来的第一天,这个魔修的强悍便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恐惧被刻在本能里,但他还是得试一试反抗。
“你的命牌怎么了?”魔君兀自问道。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像是用了幻音之类的法术。
江煜咬紧唇看着被魔君拎在手中的小玉牌,不懂他为何要这么问。
“不想要我就收走了。”
“别。”江煜连忙拽住了绳线,出乎意料地魔君拿捏的很松,他一拽便回,“不小心掉池子里磕了一下。”
“不小心?”魔君一顿,挑了挑眉,呼吸沉了下来,“命牌乃安危所系之物,我们魔宗都以它为重,不知贵宗派是怎么教导你的,青漓宗的弟子若真都像你这般大意,迟早要被灭门。”
江煜凝眉,看向魔君的目光有几分古怪。
他生气了?只不过是自己的命牌坏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魔君的手垂在床沿,指尖蓦地触到了一丝冰凉的触感,长条形状,“你偷藏了什么?”
江煜没反应过来,怔忡片刻,直到看到魔君拾起那个玉势借着月光打量,方才回忆起来这是刚刚不小心踢过来的“玩具”。
显然“玩具”的借口对面前这位高龄的不会有效。
“小道友好雅兴啊。”
“你们正道人士都这么会玩的吗?”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话飘了过来,专挑他最薄弱的地方攻击,比邪术法阵还要恐怖。江煜咬紧了下唇,微微低下头,还好有夜色,无人知他脸上薄霞一片。
“皇宫给的,不是我的。”他忍不住辩解一句。
清脆一声,玉势自中间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