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了好啊!
省的他们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虞年年她们换了衣裳,雾蓝色的裙子,露出纤细的腰肢,长袖轻轻地拢在地上。
她想着,宴会赶紧散了,她好回家喂鸡喂鹅喂狗。
小家伙们两个月里长得飞快,狗子已经长得很大,她抱在怀里都十分吃力。
那只瘸腿的小鸡也长成了只雄壮的大公鸡,每天一瘸一拐跟在大鹅身后,学着大鹅撵人满院子跑。
她被安排在帷幕后弹琵琶。
虽然虞年年跳舞极好,甚至是她们当中最棒的一个,但她的体力,实在难以为继到宴会结束,往往只半段舞,就已经脸色苍白。
王娘子也有私心,所以规劝着虞年年去幕布后弹琵琶。
她喜欢虞年年这个姑娘,儿子也喜欢,可姑娘在这个年代生的好看,却并不是什么幸事。
满堂皆是权贵,若真有个看上她的,谁也不能反抗。
乐师的位置在水榭高台的左右两侧,用轻薄的纱帐遮住,露出影影绰绰的影子,极为曼妙动人。
坐在最高处的人,若是有心,稍稍向四周一瞥,便能将他们一览无余。
虞年年落座,身体放松,指尖扫过琵琶弦,错落清脆的声音便倾泻而出。
几位姑娘摆动水袖,轻挪曼转。
“这是徐娘子的琵琶声?”坐中有位客人似是极为推崇徐娘子,拊掌惊喜道,似疑惑也似肯定。
有几位纷纷应和,“下官也觉得像,若不是徐娘子,也该是她的亲传弟子。”
“虽然丝竹管弦声争鸣,但我却十分肯定,这便是徐娘子。听说她这件只在各家辗转教习,不曾出来弹奏过。不知殿下是如何请来的?”
慕容澹深觉晋阳这些附庸风雅的人聒噪,琵琶不都一个声儿吗,他们怎么就偏得听出个谁是谁弹的,甚至还得品头论足一番。
谁弹的不都是一个样子?
凉州地处西北,民风粗犷,那里的人也不喜欢听这种绵软的曲子,观靡靡的舞蹈。慕容澹自小在那里长大,自然对晋阳的歌舞也不感兴趣。
他烦躁的将酒樽放在卷案上,众人一惊,赶紧压低了声音,不敢让慕容澹听见。
嘁嘁喳喳的声音,却伴着欢快的歌舞,让慕容澹的烦躁愈上一层楼。
他偏头朝着乐师们坐着的放向看去,的确有一个抱着琵琶的,死活不肯抬头,像是一抬头就有人能吃了她似的。
身材细细弱弱的,慕容澹心里一刺。不由得将她同年年比较,心想还是他的年年好一些,这乐师有些太瘦,跟麻杆儿一样,风一吹就倒了。
年年不一样,风来了他就挡在她前头。
台子上舞蹈的姑娘们只略施薄粉,并没有过于用心的打扮。对着四周那些权贵,更没有眼神上的挑逗或是肢体上的撩拨。
她们甚至祈祷千万别有人瞧上她们,只想尽心尽力赶紧把生辰宴过去,然后回房间洗漱吃饭。
白米中听说凉州王容貌不凡,她不信。都说相由心生,那样暴虐血腥的一个人,哪里可能生的漂亮?
她悄悄抬起眼睛打量,一时间惊的回不了魂,节奏乱了一拍,连带着整支舞蹈都乱了起来。
众人心里一慌,连忙齐齐跪倒请罪,额头磕在冰凉的石板上,身体发抖,感觉今日是要过不去了,也不知会不会被处死。
白粥将白米往身后揽,“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其实慕容澹倒是没看出她们哪儿跳错了,但是见她们齐齐跪下磕头了,想必,就是跳错了罢……
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藏在幕布后的乐师们也赶紧小跑着出来,与那些跳舞的姑娘一起跪着。
虞年年身材小,跪在最前头。
白米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不断狠狠打自己巴掌,“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请责罚奴婢一人。”
她那眼睛怎么就是那么贱,非要看一眼!今日若是真连累了所有的姐妹,她下十八层地狱都偿还不了罪孽。
将白粥和白米送来的人家也在席上,深觉丢人,也别开目光不再看。
慕容澹目光扫过跪着的那一堆人,将目光定格在前排的虞年年身上,那微微尖削的雪白下巴,总让他觉得,不看一眼她的脸,好像会后悔。
“你,抬起头。”他指向虞年年,声音森冷。
虞年年脑海中炸开了烟花,这……这声音……
“抬起头!别让孤说第二遍!”慕容澹不耐烦道。
“是……”她觉得,自己定然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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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她缓缓抬头, 却不敢直视慕容澹,只将目光垂在刻着莲花纹的地砖上。余光中,上首站着的是位挺拔高大的男子。
虞年年心跳的也快,毕竟慕容澹暴虐的名声传遍了府内, 她就想远远躲着。
只露出眉眼, 慕容澹便已经觉得天旋地转, 他站不大稳, 扶着卷案, 飞快背过去身, 不敢再看, 连呼吸都在发颤。脑海里千万朵烟花齐齐炸开。
思绪纷飞, 其中最清明的却只有一条,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姚生惊讶的张大了嘴。
气氛紧张起来, 众人皆是屏气凝神,观望慕容澹意图。
白米更是一边哭一边扇自己巴掌, 都是她不好,现在还连累了年年, 要不是她, 凉州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年年。
良久,在众人都以为慕容澹不会说话的时候。
他才竭力遏制住自己语气中的泪意和颤音,尽可能稳声,“赏。”
所有人一惊,白米都忘了哭。
“今日便都散了罢,孤乏了。”
众臣皆是纷纷心想,坊间传闻果然不错,凉州王身有暗疾,命不久矣。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呢, 宴会才开始不久,便已经支撑不住。
又纷纷了然,想先太子那副体弱多病的样子,他的儿子怎么可能过于健壮?
不待人起身告辞,慕容澹便率先回了房,姚生紧随其后。
“殿下,那,那分明就是虞姑娘,您为何不与她相认?”姚生颇有些急切。
慕容澹坐在铜镜前,光滑的镜面倒影出他俊美的容颜,没回应姚生的话,倒是转头问他,“你看着孤的脸。”
姚生并不敢直视慕容澹,却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僵硬着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