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的停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据廖斐观察,大部分玩家进入安全区后,就进入了一种相当咸鱼的状态,每天晒晒太阳唠唠嗑,过得像是小区里的老阿妈。有些则是抓紧时间囤积着物资,买卖道具,为下一次进入副本做准备——而这种的,一般都是上一个副本没发挥好,只拿到了一两天的停留权,不抓紧点不行。
“就像我跟你说的,这个安全区很冷门。它才被点亮没多久,会被送来这里的玩家也很少。”黑猫物流里的猫耳工作人员苦笑着告诉廖斐,“一般大点的安全区,会有黑市和移动商店,还有玩家在里面定居,就会比较热闹。这里……咳,太无聊了。”
确实挺无聊的……廖斐暗自点头。
就在昨天,她还看到一个新来的电系技能玩家,因为太过无聊而研究起乐园内的游戏设施。最终凭一己之力启动了那个旋转木马。
于是就见一群穿着丧尸皮肤的灵异游戏玩家,呼朋唤友地排着队上去玩,快乐得跟过年似的。
“这不挺好嘛,还有点乐子。有时间玩就抓紧玩,谁知道下了副本后还有没有机会找乐子呢。”猫耳工作人员以一种不太乐观的心情做着评价,一边低头替廖斐打包着快递。
此时已是廖斐停留在这个安全区的第十四天,而这则是廖斐通过黑猫物流寄出的第四个包裹。
作为一个有目标有理想的创业青年,她才不会放任自己沉浸在每天晒太阳唠嗑的咸鱼生活中。这段时间,她一直通过黑猫物流,关注着卢跃和乔星河那边的情况。
卢跃的回信是在她寄出第一封信的四天后拿到的,信中如她所愿地附上了乔星河的寄信地址,并告知乔星河已经交掉了五幅油画,他也顺利拿到了三座房子的尾款,还很有孝心地给廖斐寄了一些过来。
廖斐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个进度,十天之内,乔星河应该就能交掉全部的房子了……这就意味着,店铺里的账面,将会添上一大笔资金。这让她信心倍增。
她很快就给卢跃寄了第二份信,远程指导他如何借由替顾客换房的机会,趁机推广换画布的业务,以刺激他们后续消费,并提供了一些促销活动的案例供卢跃学习——多亏她本科时学了点市场营销与消费者心理学,还是能讲出些东西来的。
第三个包裹则是寄给乔星河的。廖斐通过邮件向他支付了油画的尾款和分成,并约定了后续油画的交货方式。因为乔星河还在安全区,这邮费足足便宜了一半,令廖斐感动到差点哭出来。
而现在这个包裹,则依旧是寄给卢跃的。廖斐将自己从安全区自动贩售机里扫到的货寄了一份给他,好让他填充货架,顺便也告诉他,自己快要下副本了,这份邮件不要回复,等她下次联系。
“你这包裹有点大啊……邮费可能得上四百了。”猫耳工作人员为难地看着刚刚打包好的那个大包裹,想想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和NPC谈恋爱?”不然干嘛三天两头往副本里寄东西。
不,我是在和钱谈恋爱……
廖斐默默回答道,心脏再次因为昂贵的邮费而滴出鲜血。
*
离开黑猫物流的网点,再往前走几步,就是“很行银行”的营业地点了。
很行银行的网点在三天前就已经恢复了营业,不过廖斐因为没有换钱的需要,就一直没有光顾,直到今天。
银行柜员是个女孩子,虽然脸上全是腐肉,声音却十分甜美:“你好,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在这个安全区待了这么久,廖斐早已练就了通过现象看本质的本领,光听着声音,就能脑补出小姐姐甜美可爱的模样。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好,我想存点东西。”
“想要办保管业务是吗?好的,稍等。”
柜员说着,拿出张表格让廖斐填写,并拿出了两份协议。
“我们的保管业务是借由具有空间技能的玩家来实施的。你需要和这个玩家签一份协议,再和我们签一份协议。协议完成后,你可以从他的空间中获得一部分用来存放你的东西。根据协议,他无权查看和动用你存入其中的任何物品。如果他不幸死了,你所存进去的物品,很行银行会全额赔偿。”
也就是说,最好是找高积分的玩家合作……
廖斐看了一眼手里的协议,又问道:“那我如果想取出东西了,该怎么做呢?”
“存放和取出都只能在很行银行的营业网点进行。请放心,我们有技能构成的强大空间网络,不会出现无法取出的情况的。”柜员甜甜回答道。
廖斐不明觉厉,又见细细看了眼协议中附上的个人资料,发现那名空间技能者不管是积分还是副本通过率都很高,看着还挺靠谱,便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协议。
在支付完高达一百块的注册和保管费用后,她将自己身边的几份合同与大部分现金存进了银行。至于鬼头币,为了保险,她全带在了身上。
“你有什么要存进去的吗?”她问付思远。
付思远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的够用。”他回答道。
*
解决完存储的事,天色已暗得差不多了。
廖斐带着付思远回到他们栖身的场所,再次检视了一遍自己身上的物品,确认无误后,便放松地躺到了床上。
为了保证自己囤积的货物能和自己一起进入副本,她晚上是抱着那个大行李箱睡的。行李箱里满满当当地塞满了物资,表面都被填得鼓起来。
付思远站在床边,很怨念地看着她。也不知是在怨念她占用了他睡觉用的箱子,还是怨念她选择抱着个行李箱。
……
午夜十二点。
一阵刺耳的,仿佛指甲抓挠过黑板的声音窜过脑海,廖斐霍然睁开眼睛。
眼前是被灯光照得通亮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挂满了霉菌,一眼看上去,仿佛一张绿色的人脸。
廖斐眨了眨眼,飞快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看到旁边的大行李箱后,顿时松了口气。
“付思远……”她一边叫着自己的员工,一边从床上坐起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很普通的房间。狭小、凌乱、肮脏,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腐味。
廖斐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