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头,此情此景实在令人不忍直视。
柯栩退回宁子善身边,轻轻揉了揉他的耳垂:“你没事吧?”
宁子善摇摇头。
女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扒光了任道议身上的皮肉,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跨过大门,停在照壁前。
“呀!”苗笑笑尖叫一声,拉着翁盈就要往房间跑,尤诗婷出声叫住她们:“跑什么跑?她根本进不来这院子。”
苗笑笑停下脚步,翁盈旋踵走向柯栩,质问道:“是你把任道议关在门外的?”
柯栩微微眯了眯眼:“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任道议关在门外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给他开门?”翁盈理直气壮道:“直到人死了你才把门打开!”
“瞧你这话说的。”柯栩不耐地咋了咋舌,反问道:“他求救的时候你也在这里,怎么没见你去给他开门?”
翁盈被柯栩噎了一下,咬着下唇,片刻后不甘心道:“自从今早你跟他说完话后他就失踪了!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然他早上怎么会哭着向你道歉求饶?”
柯栩被她问烦了,冷冷丢下句跟你有什么关系便不再搭理她。
尤诗婷在一旁幸灾乐祸:“不过死了个人渣而已,你这么刨根问底,难不成和任道议有一腿?”
“你才和他有一腿!”翁盈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她转头恶狠狠地瞪向尤诗婷:“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手指挨个划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不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就不怕明晚成为下一个任道议的就是你们?”
尤诗婷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不怕,因为昨晚发生过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任道议的死分明就是咎由自取。
其他人自然不会这么想,虽然任道议这人挺招人烦,但那种凄惨的死法,搁谁身上都会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所以在翁盈的挑拨下,其他人多少都对柯栩产生了些许警惕。
柯栩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人怎么看他,连眼皮都懒得撩一下。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炸响一声闷雷,闪电在云层中穿梭,蛇一般,明明灭灭,照亮了任道议带着血泪不甘大睁着的双眼。
照壁上开始浮现出新的影像。
还是那群村民在宅院抢东西的场景,只是这次是从满院村民的喧嚣中开始的,接着宁子善看见很快便有人从后院的方向抱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大布袋。
不知布袋里装了些什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从影像上还是能看出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发现雀跃,除了老地主和他的孙女。
财物被搬走时孙女挽着老地主站在墙边,孙女害怕地瑟缩着,老地主虽然面有不情愿,但也没有太过阻止,但当村民们把那个大布袋抱出来之后,老地主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他扑上去,试图阻止村民们把布袋从他家带走。
推搡下,也不知是谁用力过猛,老地主被推翻,脑袋狠狠撞在照壁的墙角,鲜血如泉涌般汩汩冒出,老地主的身子软了下去。
这一幕伴随着打雷闪电,居然有种奇怪的震撼感。
孙女哭着扑到老地主身边,抢夺的村民们静了下来,围城一圈,有些无措地看着地上那爷孙俩,片刻后,一个手里拿着根粗木棒的男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把木棒在孙女头顶高高举起,停顿半秒后,重重落下!
宁子善呼吸一滞,这时,就像电影演到高|潮,却突然断了电般,所有人的视线同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宁子善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今天的影像伴随着雷电的消失,已经结束了。
他听见牛易用特别有辨识度的沙哑声音,不可思议道:“原来墙上真的有影像!”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姜兴发道:“那个死了的老头,就是原来住在这座宅院的老地主?村长说他死后宅院就空了下来,看来村长没说的是老地主其实是被村民杀死的。”
“那那个女孩也被村民打死了吗?”苗笑笑弱弱地问完,下意识朝照壁望去,突然惊叫道:“那个女人不见了!”
“她是鬼吗?”苗笑笑被吓哭了。
翁盈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体都成那样了,总不可能是活人。”
姜兴发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她和影像里那个女孩很像吗?”
在诡谲的气氛下,姜兴发的话就像一个炸|弹,搅动着所有慌乱的心更加不平静起来。
翁盈尖着嗓子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和影像里的是同一个人?”
宁子善忽然觉得翁盈这姑娘就像一只斗鸡,好像不管谁说句什么她都想去杠上两句。
姜兴发的脾气是极好的,他解释道:“其实我在现实是个雕塑家,对人体结构什么略有研究,所以我大概能看出她们的骨架其实很像。”
翁盈不说话了,大家各怀心事地散开,分别回房,苗笑笑跟在翁盈身后小声问:“任道议的尸体,我们不管了吗?”
翁盈没好气道:“你还嫌今晚不够乱?你想怎么管?找副棺材把他装起来吗?好好睡觉吧,没准明天睡醒你就会发现他的尸体不见了。”
宁子善远远听见翁盈的话,总觉得十分耳熟,抬头偷偷瞅了柯栩一眼,柯栩查觉到他的视线,笑着低头看来,宁子善又连忙别开了脑袋。
进房间,关好门,柯栩问宁子善:“对今晚的事有什么想法?”
宁子善道:“其实我也觉得每晚出现在宅院门外的那个女人就是老地主的孙女,把照壁每晚的影像,黄姨的惨死和‘血债血偿’三条线联系到一起后,事情大体就逐渐明朗起来。村民们抢了老地主家的财物,还杀了老地主和他孙女,孙女自然会想要报仇,让村里所有人血债血偿。”
宁子善说着,眉峰微微敛起:“但是从那个女人的样子来看,一点都不像是被木棍打死的呀?”
柯栩道:“她的确是被什么东西敲击致死的,昨晚她低头凑近我们的时候,我看见她整个后脑勺都凹下去了。”
“那她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时间太久腐烂了的话,那她脖子以上的部位和身体的腐烂程度相差也太大了。”虽然解决了一些疑问,但更多的疑问又像碳酸气泡一样源源不断从宁子善大脑中冒了出来:“而且如果她的目的是要向村民报仇,为什么要用吃人这种方法,为什么不去村里徘徊而要来宅院呢?”
柯栩眼珠一转:“你忘了黄姨在第一天就跟我们说过什么?她说‘晚上不要出门’,我猜孙女并不是不想找村民,而是找不到,因为村里的所有村民都知道晚上是不能出门的。”
“可黄姨还是死了。”宁子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皱眉的样子真不适合你。”柯栩伸出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