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枯木吹到亭子里,显得甚是凄凉。
想想吧,当日她被左良傅掳走,那个男人带她来了曹县,爬上这座山,让她瞧好戏。
那时陈大爷派头好大,痴痴地等在凉亭里,周围有十多个老妈子丫头伺候着,表哥表妹两个好生亲热,用毛毡将亭子一围,不晓得说什么体己话……
这才过了多久啊。
嘴里没一句正经的左良傅消失了;
温婉贤淑的陆令容也会发狠,一哭二闹三上吊;
世上最好的柔光死了;
陈南淮正在兴风作浪,转而满脸颓丧……
想着想着,盈袖就哭了,头枕在膝上,任由眼泪滑落,消失在北疆这无情之地。
如果二嫂没有死,梅家就不会被迫返回北方;
如果她不是陈砚松的女儿,就不会遇见左良傅;
如果她在桃溪乡就被陈南淮捅死,那么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柔光死在眼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逐渐暗沉下来。
身后传来阵沉重的脚步声,盈袖回头,瞧见朱管事走了过来。
“姑娘,咱们该下山了。”
朱管事叹了口气,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看开些。”
“走罢。”
盈袖踉跄着起身。
叫朱管事招呼那几个护卫,一齐下山。
她并未回县城,径直去了慈云庵后院,打算明日就从这儿启程。
等走到山下,天已然擦黑。
大抵因为庵里如今空无一人,所以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盈袖提着盏小白灯笼,与朱管事并排走,毕竟先前在此地住过,倒也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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