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暗。
“你抖什么?”梁端皱眉。
正值倒春寒,却只穿了一件雪色单衣的钟雪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冷。”
梁端看了看马车一角的空火炉,淡淡哦了声。
这就完了?钟雪眼睛圆睁,好歹把你身上的袍子借给我啊!
钟雪合掌哈了口气,又搓了两下,没话找话:“刚才那事儿是个意外。”
梁端拽了拽大氅领口:“然后呢?”
钟雪举手发誓:“我跟床上那位是清白的,你别误会。”
梁端眼睛半眯,漠然道:“关我何事?”
钟雪:“……”这是你的绿帽儿!
但如果梁端真的不在意,那也就没理由杀自己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钟雪一时不知从何开心起,脑子一热,手脚就不听使唤,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丢下了马车。
车夫一惊,缰绳险些脱手。
一名跟随梁端多年的家将奇道:“世子您怎么手滑把人推下去了!”
“我、故、意、的!”车内传来一声冷喝,“回府!”
马车在两队家将的守卫下乘夜而去。
钟雪瑟缩了一下,远远看见车里又飞出一块不明物体:“这么喜欢扔东西,怎么不把自己扔了!”
马车很快便消失在巷口,钟雪捡起那件被遗弃的大氅:“我不就一时激动拽了下,至于扔掉?这得是多恶心我啊?”
【恭喜宿主,获得物品——“大氅”,可以用来保暖。】
一道性冷淡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以钟雪十年网文经验,很快反应过来:“你是系统?”
【不然还能是鬼?】
这个系统貌似脾气不太好,但有总比没有好。
【系统:《江山》的作者挂羊头卖狗肉,选择了“爽文”标签,却虐的死去活来,严重影响阅读体验,你的任务就是将主角黑化后的剧情补充完整,让《江山》变成一本合格的复仇虐渣爽文。在此期间,本系统将在权限内尽可能为宿主提供帮助,但我劝你别指望我太多。至于金手指,系统本身配备了商店,不过恕我直言,你一件都买不起。】
钟雪:“……”
【友情提示,本系统具有部分OOC限制。】
钟雪心蹿嗓子眼:“该不会包括那方面吧?”
原主钟雪也是基佬,但是个攻。
【系统冷笑:你真是个小skr,不过不是包括那方面,是只有那方面。】
“那万一OOC呢?”
【系统呵呵:你会被当场日死。】
钟雪裹着大氅,凌乱了。
【系统:你别一脸死了爹娘的表情,不跟人上床不就行了。而且我们统界都是有节操的,特地为你开启了一项新数值——形象值,无上限,用途多元化,具体不再赘述。该数值与主角情绪挂钩,初始值为0,与主角社交过程中,只要主角因宿主出现正面情绪,都可以加点。反之,若主角出现负面情绪,将会扣除一定形象值,形象值一旦为负,宿主将会被立刻传送回原世界。形象值到达50点,就可以哔——(电波声)解除OOC。】
钟雪脑子一炸:“凸(艹皿艹 ),什么破信号?”
【系统:刚升完级,还不是很稳定。】
钟雪翻了个白眼,整个人缩进大氅里,蓦地嗅到一股药味儿,旋即,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像被利器划了一道。
他把手伸进里衣,油皮都没破。
扶墙走了两步,痛觉更甚,最后直接摁着小腹跪倒在地。
【系统:共感程序导入完成。】
钟雪在地上疼的打滚,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这个,共感程序,什么鬼?”
【系统:就是主角受伤,你跟着一起疼。声明,共感度我只开了百分之五十,所以你应该谢谢我。】
百分之五十就这种程度,梁端当时怎么没疼死?
两分钟后,钟雪腹部的痛感骤然减轻,几乎难以察觉。
钟雪坐在地上,揉了揉小腹:“不疼了欸!”
【系统:刚才只是选取主角最近一次受伤的数据做的测试,测试成功,“共感功能”正式启动。】
最近一次的话,钟雪想了想,应该是梁端与梁王摊牌那次。
当时,梁王刺了梁端一剑。这一剑是全文的转折点,自那往后,梁端便开始了篇幅一章的复仇虐渣之路,先是撞破奸情手刃原主,后是大漠围杀梁王,并争权夺势,耍尽阴谋诡计夺取大周江山,一统天下。
但也是那一剑,将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彻底杀死了。
王府别院,书房。
“禀世子,咱们走后,世子妃捡起了您故意留下的大氅。”
“那件大氅药味儿太大,是我不想要扔掉的!”梁端透过桌案上的烛光,恶狠狠的瞪着家将。
家将连忙改口:“是是是,那大氅不仅药味儿太大,还破旧开了线,您自然是要扔的。”
见梁端脸色稍霁,家将抹了把汗继续道:“然后他裹着您的大氅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梁端身形一晃,书掉出了手。
“之后,他又抓着您的大氅……”家将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梁端看着家将意味不明的微笑,吼道:“你嘿嘿个什么?不说就滚!”
家将避繁就简,一闭眼,高声道:“世子妃抓着您的大氅又摸又亲,还做了许多羞于启齿之事!”
梁端震惊了,手一歪,险些打翻烛台。
第2章 放生奸夫
“阿嚏!”钟雪搓了搓鼻子,把脚泡进热水盆里,热流通过脚心直直上涌。他对婢女道:“那件大氅先放着,明天我自己洗。”
【系统:一看见这件大氅,我就会想起你刚才有多恶心。】
钟雪:“我穿那么少,梁端那家伙都敢把我扔大马路上,还不兴我用他的大氅擦鼻涕?”
【系统:你擦就擦抖什么?跟帕金森似得。】
“我那是冷的!”钟雪不服:“你穿那么薄站大北风里试试,你不抖我跟你姓。”
钟雪泡完脚,就早早歇下,书房里的灯火却亮了一宿。
次日用过早饭,钟雪把梁端的大氅搓洗干净,拿到院中去晾,路过的几名家将一直对着他嘿嘿发笑,集体面部癫痫一样,笑的钟雪毛骨悚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钟雪在院子里物色了片空地,翻垦完,就上集市买菜种了。
“听说了没,梁王跟小世子今早在金殿上吵起来了!”一名商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