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声禀报之后,心腹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梁王反了,梁王终于憋不住造反了!
就在前日,梁王率领西北军队中的一支死士偷偷离开军营,然后与埋伏在边城各处的散兵集合,并号召大周各处能为他所用的势力,掀起了一场声势极大的叛乱。
梁端接到消息之后,迅速传书沈将军,准备全面平乱,但京城距边城太远,若是一味的等沈将军来平乱,只怕人还没到,梁王就要攻破玉人关了。
玉人关地处大周西部,位处天险,城中粮草充裕,若是落在梁王手中,必然成为其挥师向东的一大利器。
照如今的形势来看,以玉人关为界限,梁王势力大都集中在玉人关以西,距玉人关只差了一座城池,若是晚些采取措施,玉人关必将落入梁王之手,绝不可如此。
梁端在玉人关外还分散的留有一批兵力,平时隐匿在市井,很是低调,梁王应该还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如此莽撞的朝玉人关进攻。
此处距玉人关只有两座城,很快便可到达,梁端打算集结玉人关兵力,在沈将军的支援到达之前先行赶去守关。
此去不除了梁王誓不罢休,不知何时能归,钟雪一直留在土匪寨子里不是长远之策,战争凶险,梁端也决计不会让钟雪跟着他去冒险,离开寨子的当日,梁端便让葛越送钟雪回平城老家了。
“葛越你记着,不要忘了给阿雪煎药。”梁端站在马侧,一脸的牵肠挂肚。
葛越点头:“知道了,不会的。”
梁端想了想,又道:“还有,他怕苦,你记得准备糖,要很甜很甜的,不然他吃不下去。”
葛越又点头。
梁端再道:“对了,他睡觉不老实,晚上喜欢蹬被子,你一定要记着每天晚上睡觉前提醒他,晚上睡觉老实一点,不要着凉。”
葛越头都要大了,直接挥手告别:“少主您闭嘴赶紧走吧。”
寨子离平城有些远,出出入入一算,至少得半月路程。
两人行至半路,找了处客栈落脚。
刚坐下,点好菜,便听几名远来之客高声议论。
“新皇继位了,啧,梁王也造反了,这天下瞧来是再难太平了。”
“是啊,那个谢宣说来也是奇人,先前,他是老平王独子,后来,又成了皇子,如今皇帝病危,竟然将皇位传给了他?天爷,他不是个病秧子吗?这皇帝怎么想的?”
“现在不是皇帝了,是太上皇。他怎么想的?呵,这位朋友,你怕不是知道的太少,你当谢宣是如何得到皇位的?逼、宫!知道什么叫逼宫吗?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投靠他的禁卫军把御书房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个人,就连只蚂蚁都出不来,谁出来杀谁,当时真有两个太监试图跑出来求援的,刚从狗洞里钻出来,就被谢宣当场刺了个对穿!”
“不是吧,那个病秧子这么厉害?”
“病秧子?他杀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病秧子。”
“那可是他亲爹!他竟然敢逼宫?其他的皇子呢?没人管,就这么由着他疯?”
“切,亲爹,在他眼里亲爹还不如畜生。欸欸,你们还不知道吧,近日从宫中传出一件秘辛,你道谢宣为何生来就体弱?因为他爹是皇帝,他娘是皇帝的亲妹妹!亲妹妹!这两人生出来的后代,没死在娘胎里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据说谢宣的娘也是皇帝逼死的,具体怎么逼死的就不太清楚了,但总归是跟皇帝脱不了干系。至于那些皇子,呵呵,更不用提了,全被谢宣软禁了起来,谁能管?再说,你也不看看谢宣干的那些事儿,谁敢管?”
“他娘的,这个谢宣也是个不世出的狠人啊。”
“我倒觉得他有些可怜,毕竟换做谁,谁想要这样的身世。”
“可怜他还轮不到你,夏丞相的儿子一个人就够了,听说谢宣登基当晚,夏丞相的儿子便在干清宫留宿了一夜,谁知道他们干啥了。”
“我道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们难道没听说我大周史上在位最短的皇帝的传闻?”
“此话何意?”
“看来你们是不知道了,你们口中的太上皇,那已经是太太上皇了,现在的太上皇是谢宣!”
“啊???”
“就在昨日,也就是谢宣即位后的第二天,谢宣拟了禅位诏书,将皇位禅给了梁端!就是那个正在玉人关抵御梁王的梁端!往玉人关送圣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只待梁端接旨了。”
“梁端?真的假的?为何要禅位给梁端?”
“呵,你问我为何?那我倒要问你一句,如今的大周,割据之势迫在眉睫,试问除了梁端,还有谁耳通西域,手达南疆?还有谁能让天下归一,打破这割据僵局?”
“啊,那怕是没有别人了,如此,如此。”
钟雪就坐在旁边,听完这段对话,当场惊呆,端哥就这么当皇帝了?谢宣禅位,名正言顺!
但原文分明是梁王造反之后,他先平了叛乱,之后大举进攻大周沿途关卡,一路到了京城,取而代之当的皇帝。
不过钟雪很快便平静下来了,毕竟事到如今,不合原文发展的事情跟饺子下锅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发生什么也都不再奇怪了。
只是……
钟雪心里堵堵的,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葛越点了一桌子菜,都是按照梁端交给他的食谱点的,原是没差的,但见钟雪迟迟不动筷子,疑道:“你为何不吃?”
钟雪恍然回神,先啊了一声,旋即低头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不该啊,少主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葛越道。
钟雪道:“是爱吃,但心里有事,没胃口啊。”
最后钟雪也只是草草扒了几口饭,吃了两块红烧肉,其余的一筷子没动。
葛越问他在想什么,钟雪也不答,但不是不愿答,而是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这感觉莫名其妙的。
吃罢饭,两人正要上楼,忽闻一声兵戈相撞之声,皆是顿步。
葛越持刀挡在钟雪面前:“你先上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若是真发生了什么,钟雪武力不行,去了也是添乱,他便依言上楼去了。
葛越刚踏出门,就见一匹红鬃烈马倒在门口,脖颈被人捅了一个血窟窿,泊泊淌着血。
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胸口插着一口短剑,怒目圆睁,已经死透了,但瞧那人的穿着,似是从皇城来的,但具体是不是葛越也不太清楚,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