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冷,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曾柔柔坐在他的对面,看上去文静乖巧。她提了一下中午送饭的事,再三表示自己唐突打扰很不好意思。
魏母在一旁帮话,“柔柔是一片好心,也是我多了一嘴说你平时不好好吃饭。这孩子心眼实,生怕有一点做得不对的地方,愣是连菜谱都背着一字不差照着上面给你准备了几道菜。”
“是我没有提前和魏先生沟通,下次不会了。”曾柔柔羞赧低头。
魏老先生见孙子没说话,招呼大家吃饭。
席间曾柔柔寥寥略提几句自己对艺术的见解,看似无意之间实则透露着不一样的心机。魏母含着笑,听得很是认真。
魏母出身艺术世家,对学艺术的人有着天生的好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这般费心撮合儿子和曾柔柔。
曾柔柔也是拿捏住这一点,有分寸地讨好着她。
他看一眼祖父和父亲的脸色,父亲严肃的脸比平时要和颜悦色一些,想来对这个女人和自己的事情颇为赞同。祖父表情如常并没有对曾柔柔表现出特别的情绪,他略略放心。
吃完饭后,魏母和曾柔柔聊起艺术圈的事。
魏策垂着眉眼,母亲虽然出身艺术世家,但因为小时候手受过伤,并没有跟着外公学习画画。她倒是有帮外公打理艺术馆的事,不过参与的地方不多。
曾柔柔一直在说她有多崇拜外公,对于外公的成名作和画风如数家珍娓娓道来。看得出来母亲很满意,他却将对方的伎俩看得明明白白。这个曾柔柔看来不仅想当他们魏家的下一代女主人,更想接手外公的艺术馆。
他小时候被外公逼着学过画画,无奈他实在不是一个能静下来的性子,外公又说他没什么天赋只能作罢,不过不代表他没有欣赏水平。
曾柔柔是获得过一些奖项,但大多含金量不高。也就是母亲性子单纯,又被外公和父亲保护得太好,对外人不怎么设防。
曾柔柔的目的达到,看了一眼时间很有分寸地起身告辞。魏母给儿子使眼色,让魏策去送她。魏策这次没有拒绝,当真听话地送她出去。
魏母很满意,感觉这事有戏。
曾柔柔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是太麻烦魏先生了。”
魏策双手插兜,“我以为曾小姐是留过学的,应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有些话我们不妨摊开来说,我对曾小姐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这一点希望曾小姐明白。”
曾柔柔完全的表情有一丝变化,但是她并不气馁。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向来都是把感情放在一边的。只要双方的家长同意,这门亲事就成了一半。
“魏先生,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不需要这样的机会,为了避免浪费大家的时间,希望曾小姐理解。”
曾柔柔想了想,道:“魏先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不喜欢我哪一点?”
“所有。”
这下曾柔柔有些难下台,但更激起她的征服欲。她一向眼光高,在富二代子弟中都是佼佼者。不说那些围着她转的富家子,在国外留学时甚至还有贵族同学向她表达爱意。
越是难搞定的男人,就越有挑战性。
不是她自傲,是因为她自信只要魏策多和她接触,就一定会发现她的好。相比同样的富家女,她有才有貌。
魏家的长辈们乐见其成,她相信魏策迟早会改变主意。
“那是我给魏先生困扰了,过两天有一个海城大学的校友会,你会去吗?”
那个校友一向都是杜邦那小子组织的,说是校友会,其实就是在海城大学上过学的富二代聚会,当然也会有一些海城大学出来的成功人士和社会精英。
魏策是海大毕业的,家里的那个小女人也是。
他心思微转,“看时间。”
能成为魏家的客人,可见魏家的长辈对曾柔柔都很满意。魏母是因为曾柔柔是学艺术的而觉得颇为合心意,魏父则是从商业价值方面考虑。
“我看就这个曾家的丫头了,挑个日子定下来。”魏父说。
魏母有些犹豫,“会不会太快?”
“快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流行闪婚吗?”魏父很严肃,要是真由着儿子的性子来,他们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孙子。
魏策不愿意,“我不同意。”
“为什么?”魏父皱眉,“哪里不好?家世好长相好性格也好,关键是和你妈也能说到一块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喜欢。”魏策在自己父亲面前,向来是犟的。
父子俩的感情生硬,往往不愿多说半句话。
魏母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她知道丈夫一向说一不二,儿子也不是个愿意妥协的人。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丈夫对儿子很是失望,儿子更是一气之下自己创办公司。
“要不再多了解一下?”
“我看就不必了。”魏父强势道:“有什么好了解的,条件都摆在面上,打开眼睛就能看得到。别跟我提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这些年我也没看到你谈过恋爱。”
“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曾小姐我是不会娶的。”
☆、 小女友
魏父眼一瞪,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他眼看着要发火,魏母连忙打着圆场把儿子拉到一边,生怕这对父子动起手来。
“有话好好说。”
“和这小子没什么好说的。”魏父大怒,“柔柔哪里不好,知书达礼才貌双全,还是曾家的独女。这样的姑娘他都不满意,我看他就是喜欢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魏母脸色一变,用眼神制止自己的丈夫。
魏父一口气憋了十年,当年那件事情导致他们父子差点反目。他在商界都快抬不起头来,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说他儿子是个急色鬼。
好容易十年过去,儿子也还算争气,近两年父子感情也渐渐冰释。谁知道这小子一直挑三拣四不肯结婚,简直是和他作对。
魏策则是被那不三不四几个字刺痛了心,家里的那个小女人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就是心眼多了点,喜欢自保而已。
他的逆反心瞬间上来,“爸,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那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