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慈心紧绷的神经微松,“我刚才在打扫房子。这个房子我是最近才住进来的,以前都是住在别的地方。”
她解释着,这些都是她和魏策对好的说辞。
“难怪。”魏母道:“我都不知道魏策到底有多少套房子,他倒是把你藏得严。”
夏慈心低着头,似是在默认对方的话。
魏母微微叹息,她其实并不想做恶人。可是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都闹到网上了。何况丈夫为此大发雷霆,扬言要和儿子断绝关系,她身为母亲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鸡汤的香气从厨房飘到客厅来,魏母突然觉得有点饿。一大早她就被网上的消息震惊住,压根没有胃口吃早饭,眼下倒是有了饿意。
“你中午做什么饭?”
夏慈心小脸微怔,“魏策中午会回来吃饭,我炖了一个鸡汤,还准备做一个双椒滑牛肉、酿豆腐和蚝油生菜。”
魏策的口味和魏母差不多,魏母一听就口水泛滥。
“鸡汤应该好了,魏太太您要不要尝一尝?”夏慈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魏母端着脸色,“不用了。”
夏慈心从小会看人脸色,大约看出魏母的一丝意动。“魏策最近总嫌我做菜有些咸,要不您帮我尝个味?”
魏母有些迟疑,一想到自己的来意深觉不妥,“没有必要,你跟了他十年,对他的胃口自然是了解。”
说话的当口,夏慈心已经进到厨房。
夏慈心还没有灶台高时就垫着凳子学做饭,后来她又在米家住了几年,跟着米家的阿姨学到不少做菜的技巧,她自为自己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鸡汤清亮,香气浓郁。
魏母在对方讨好的眼神中无法拒绝,鸡汤如想象的一样入口清爽中带着微甜。她眯起眼来,这手艺比魏家的阿姨做得还好,难怪小策把人留着不放。
“还不错,咸淡合适。”她喝完一碗后优雅地擦嘴。“看来你确实用心学过。”
“我没有特意学过,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爸爸腿有残疾,我六七岁的时候就会做饭。后来我爸爸去世,我到了米家也时常做饭…”
爸爸腿有残,不能做其它的工作。他在镇上摆了一个修鞋摊,也会修补衣服拉链之类的,那个摊子是他们父女二人所有的经济来源。
小时候有记事起,她就活在别人同情的目光之中。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同学总拿爸爸的残疾取笑她,嘲笑她是修臭鞋的女儿。
爸爸说,人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适当露出自己的伤口博取别人的同情,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她故意提到自己的童年,就是想博得魏母的同情。
当年因为那件事,魏母当然让人调查过夏慈心。说实在话,她对这个姑娘是有恻隐之心的。可是这个姑娘害得她儿子坏了名声,她又很生气。
“你的事我知道一些,你也是不容易。”
夏慈心含着泪,“谢谢。”
这声谢谢让魏母心一软,到底还是一个看上去又弱又可怜的小姑娘。要是那种妖里妖气的女人她还好发作,偏偏这样的她是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赶人。
“网上的消息你看过吗?”
夏慈心点头,“看到了。”
“这件事闹得挺大,魏策的父亲很生气。我们就魏策一个孩子,家里的长辈对他的寄望很高。那天你也能看出来,不仅他父亲强烈反对你们在一起,他爷爷也不赞同你们的事。”魏母的声音轻柔,语气和措辞都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知道。”夏慈心最受不得别人的好,她能感觉到魏母已经尽力给她体面,似乎不是很想伤害她的自尊心。
“你和魏策在一起十年,肯定是有感情的。我知道开口让你离开魏策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你自己应该明白你和魏策是不会有结果的。女人的青春短暂,有多少个十年能挥霍。你已经在他身上赔进去一个十年,总不能以后还要没名没分的和他在一起。以前他没有结婚,你们还可以称为男女朋友。以后他要是结婚了,你就是见不得光的女人。”
“我知道。”夏慈心的声音很低。
魏母有些不忍,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太年轻,根本不像一个年过三十的女人。可能因为对方这么乖巧,让她更加的心生恻隐。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经济方面我们也会尽力的补偿你。希望你以后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夏慈心抬头,她很想答应。这样温柔的女人,明明可以骂她痛诉她,偏偏像个长辈一样对她温言细语。
可是,她不能。
她不是她自己,她还有孩子。
“魏太太,我…我不能,至少我现在还不能离开魏策。”
将来,她一定会离开的。
魏母的眼中流露出失望,“那你可要想好了,这条路注定不被人认同。你会遭遇更多人的白眼和议论,你真的要这样吗?”
夏慈心摇头,“魏太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其实我和魏策,我们已经领证。”
后面一句话,几乎是低不可闻。
魏母大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和魏策,我们已经领过证了。”
平地惊雷,魏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真没想到儿子这次如此坚决,领证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有露出来。
那么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她的儿媳。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
夏慈心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于魏母来说很难接受,她小心翼翼地给对方倒水,乖巧无比地端坐着,一副等待对方破口大骂的模样。
魏母心神有些乱,喝完一杯水后渐有平复。
事已到此,多说无益。
她能预感丈夫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是什么反应,那必定是一场暴风雨般的怒火滔天。儿子这件事完全没和家里人商量,看来真是铁了心。
再看一眼面前的女孩子,无力地叹息一声。
事情变成这样,她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是担心丈夫知道后的反应,回去的路上百般纠结着。刚到老宅的时候,阿姨说曾柔柔一大早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