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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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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在他身后吹过,单衣雪白,乌发如墨,像文人打翻了砚台,泼洒上去的。

浸浸文心,潇潇风骨。

韩悯朗声道:“桐州韩家二十九代玄孙,罪臣韩悯,求见圣上。”

殿里殿外一片肃穆,无人说话。

韩悯再喊了两遍,嗓音沙哑。

虽然傅询想亲自上前扶他,但是此时不能。

他吩咐了杨公公几句,又让卫环去把韩悯带上来。韩悯身形瘦削,穿一身单衣,青竹上覆了白雪似的。

他双手捧着奏章。

傅筌想起上回那一封牙尖嘴利的奏折,心底微凛,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身后一个年迈的文官向前迈了一步,道:“老臣竟是不知,这亲自被先皇发落的罪臣,也能在先皇的灵前放肆了。”

韩悯扭头看他,杏眼一抬:“江丞相。”

江丞相花白的胡须抖了抖,继续道:“韩悯既是罪臣,如何上得殿来,与我等站在一处,遑论上折禀事,议论朝政?”

韩悯淡淡道:“文者天定,臣者君定,天在君前,故我先为文人,后为罪臣。天降文命于我,我禀天发论,待文人事结,再行治罪,有何不可?”

他侧了侧身子,扫了一眼阶下众臣:“况且我观满朝文武显贵,多是禽兽虎狼之心。百官不言,我独言之,实是无奈之举。但凡此处有真文人,我也不必冒死前来。”

江丞相怔了怔:“强词夺理……辱我清白!”

韩悯瞥了他一眼,小小地“哼”了一声:“我观江丞相,如观渭河。”

江丞相说他清白,韩悯偏说渭河水浊。

如何有“清白”二字可言?

跟在江丞相身后那个年轻官员,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回头瞪了一眼那人,指着韩悯:“你……你……”

半晌说不出话来,江丞相最后一甩衣袖:“你既无品级,又负罪在身,老夫不耻与你同处。”

韩悯反问:“我竟是不知,这世上文人,俱以品级定尊卑。如此说来,汲汲钻营之辈,倒是我文人之首了?”

这时,杨公公捧着个木托盘,走到傅询面前。

韩悯话还没完,回过头,却见傅询站起身,朝自己走来,也就住了口,唤了一声:“陛下?”

“嗯。”

傅询在他面前站定,应了一声。

杨公公端着托盘,站在边上。

韩悯转头看去,那是一件红颜色的衣裳。

文官的官服,或绯红,或正红。

傅询将衣裳提起来,抖落开,抬眼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江丞相,似是随口道:“你继续说。他穿得薄,朕就给他披件衣裳。”

他拍拍韩悯的手:“手抬起来。”

方才的锐气都收了,韩悯愣愣的,直到傅询拍拍他的手:“抬起来。”

韩悯抬起手,傅询亲自帮他把圆领袍穿上,系好衣带。

正红的衣裳更衬得他面白似玉,眸暗如漆。

傅询再帮他把头发理好,杨公公适时捧来官帽。

于是帮他把官帽也戴上了,还帮他理了理头发。

傅筌与江丞相对视一眼,哪有这样添衣裳的?

就因为江丞相说韩悯无品级,傅询听进去了。

傅询分明就是借机想让他当官儿。

理清楚衣裳,傅询拍拍他的手:“你继续说吧。”

他走回位置上坐下。

自高处向下看,韩悯一身红衣,长翅官帽,玉带皂靴,意气风发。

傅询撑着头看他。

随手披件官服。

不愧是朕。

作者有话要说:江丞相:balabalabala

老傅:幼稚至极(!老婆来了)老婆我好害怕QAQ!给老婆穿衣衣!

温言:幸亏我没来(回忆起被“给老婆盖脚脚”支配的恐惧)

第28章 陛下万年

韩悯看向江丞相:“丞相,我能说话了吗?”

江丞相显然是辩不过他,冷哼一声,扭过脸去,并不理他,自己给自己找场子。

韩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翻开手里的奏章。

傅筌身形一僵。

上回柳州的折子,他一听就知道是韩悯的手笔,每句话都打在肉上,戳在脊上。

柳州那次,先帝直接让太监把折子念出来,傅筌听着,脸色变了三次。出来时,还在台阶上跌了一跤。

倘若不能收为己用,他便不喜欢韩悯,厌恶极了,甚至还有点儿怕他。

只听韩悯字字铿锵:“罪臣今日求见,所参之人,为恭王傅筌。”

“臣参恭王,三条大罪,九处小罪。”

“其一,于国不忠。恭王理政多年,大至翰林御史,小至知县主簿,凡是官位,均可明码标价。卖官鬻爵之风吹遍朝野,末品县城主簿,竟也值得十数万两银子,朝廷却成了恭王私家的暴利铺子。年前柳州地动,柳州知州,大约也是买的官罢?当初柳州尚且饿殍遍地,如此结果,可见恭王治国不力、立国不正。从前恭王冠盖京华,柳州百姓白骨累累为王爷铺路,倘若今夜逼宫篡位,恭王还要我大齐多少冤魂陪葬?”

韩悯瞥了一眼傅筌,见他面色阴沉,又低头将奏章翻过一页:“其二,于君无体。”

一桩桩一件件捋下来,于国不忠,于君无体,于父不孝。

几句话直把傅筌打成了不忠不孝之徒,把他钉在原地。

韩悯说的不算多,只是句句都戳到要害上。

话毕,傅筌咬着后槽牙,脸色铁青,扯了扯江丞相的衣袖,低声道:“你去啊。”

韩悯“啪”的一声合上奏章,拢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江丞相。

但是江丞相明显不想,也不敢再跟他辩论。

这时,有个站在阶下的紫衫官员迈了一步上前。

傅筌松了口气,却听那人朗声道:“臣以为这位大人说的很对。”

韩悯看向那人。

是个年轻官员,着紫衫,官阶应当不低。

他没见过,那就是这两年新来的。

那人天生笑眼,暗中朝韩悯抛了个眼神。

原来如此。

韩悯反应过来。

这人当然不会是被韩悯说动的。这是傅询在恭王身边安排的人,探听敌方消息,必要时扰乱敌方军心的。

方才温言没来,他也不能直接跳出来。

如今韩悯到了,他就抓住机会出来了,趁机拉一波人心。

傅筌被这人气得不轻,转头去问江丞相:“那是谁?”

江丞相小声道:“去年的新科探花郎,楚钰。”

恭王的罪名,韩悯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王爷的顶盖也已经装不下了。

所以这位楚钰,专门把恭王那边的官员往自己这边拉。

“我真的觉得这位大人说得很对,我从前在恭王手下办事,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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