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半瞬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湛寻,要说真有鬼,就是他。
“抱歉,吓到你了,我睡不着。”他说。
“睡不着你躺下也行啊,盯着我干嘛?”她魂都差点吓没了。
“怕你会跑掉。”他说话时下巴蹭着手心一动一动。
“跑?跑什么呀跑,深更半夜我跑哪里去?”她无奈别开头叹气,视线陡然划过他左手腕,上边有条比肤色更浅、形状像弦月的痕。
不禁睁定了眼睑,问他:“你手腕这里怎么了?”
他翻过手腕,看到那条浅痕,似乎很无谓,“小时候,我打翻颜料增加了乔参鹊的工作量,她折下院里的软藤条,抽的。”
她心底的怜惜在一点一点扩散,被他吓醒的气都没了。他怕自己会跑掉也并无原因,小时候受乔参鹊的虐待,可能太没安全感了。
冷色的灯光镀在伤痕上,似乎在向她揭露他的一段过去,她说:“都过去了,以后没谁能欺负你。”
乔参鹊照顾了他三年,那三年里,他本就寡言少语,一心沉寂在画纸上。当藤条落在他手上,他一声不吭,其实又什么都懂。
难以想象,皮肉带着伤痕的湛寻,第二日是怎样推开玻璃窗,浅浅笑着让她进来一起玩的。
“嗯,她不能了。”他隔着薄被埋在她的腿上,双手圈住她的腰肢,传出的声音又软又闷。
乔参鹊就是参透湛寻关在一个世界里不言不语的性子,再者他常年在家待着,慕不紊又常常出差、少有过问。她很笃定,湛寻身上的伤痕从新鲜到结疤脱落,都无人知晓,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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