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上, 一栋摩天大楼映入眼帘, 楼顶两个巨大的红色字幕占满了屏幕——SC，神创。

杨志新惊讶道，“是咱们公司？”

“不止，”扶离坐在电脑前，输入了一串身份ID, “丧尸爆发后，我破译了主管的账号密码, 在里面找到许多好东西，比如这个，”他调出一个列表，密密麻麻有上千行，“这是神创所有基地具​­体‎‌­‍位​‌­置信息, 世上能看到这份名单的不超过十个人，而121°E，38°N，在第一个。”

林尽染若有所思道，“你是说，广播中的那个位置，是神创的总部？”

“很有可能。而且如果那里是公司总部，一切都说得通了。公司安保系统全部采取自动化，哪怕真的丧尸爆发，也能第一时间分隔区域减少传染的概率，而且染染，”扶离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神创是允许配枪的。”

生物学家的身份能让他们迅速判断出形式，作出隔离的决策；而大量武器能保证他们在丧尸口中活下来，如果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感染，那么一定是神创总部。

杨志新面露喜色，他兴奋地说道，“楚队，我们会去总部的是不是？纪博士不是说要把解药送过去？我这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去吧，杨哥，”林尽染点点头，“不过不用太着急，我们还需要实验室里的人类全部恢复才能出发。”

“是，我怎么忘了这个，”杨志新一拍脑门，“不过我先准备着，有备无患嘛，嘿嘿。”

杨志新难掩激动地离开了，林尽染看着他的背影，“你怎么看？”

“先不说广播的事，”扶离再次敲击键盘，屏幕上的画面赫然变成这个房间的样子，他拉着进度条向后倒退了三分钟左右，“这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杨志新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还没有很大的反应。”

画面快进，只见几人先说了什么，在他们刚才没看到的角度里，杨志新先是兴奋，然后短暂地露出了愤怒、不满的表情。

杨志新的表情和平时大相径庭，林尽染好奇道，“他为什么愤怒？我们当时在说什么？”

扶离指着屏幕里的自己，“我说自己破译了主管的账号。”

二人对视一眼，林尽染吃惊地说，“他是因为你违背公司规定生气？杨志新依然忠于神创？！我的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们在他心中竟然不如公司。”

“而且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为什么要去总部？那里提供的一切，水、食物、安全，我们都有，他大可不必穿越几百公里的丧尸群去获得已经有的东西。杨志新一定是在隐瞒着什么。”

“我和他共事五年，却依旧不了解他，”林尽染犹豫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带他走？”

“我们必须带着他，染染，明枪要比暗箭更容易对付，否则杨志新在暗处，被动的就是我们了。”

林尽染叹了口气，“你说的，好像他一定有什么阴谋一样。”

扶离挑眉，“你不这样觉得？”

“我有预感，不只是他，还有总部，他们都在谋划着什么，”林尽染扶着额头，脸色充满了疲惫，“而且我很在意广播里的那个人，他的言语间透露出自豪和激动，不像是普通播报员，更像是领导讲话，他也许就是总部负责人。”

“这段话中他两次提到了终点站，而且语气会不自觉地加重，”扶离把林尽染抱在自己腿上，轻轻给她按着额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在意这个词。”

“终点站……听起来有点晦气？”林尽染拽下扶离的手，“我又不会头疼，你揉什么呢？”

“我们也许觉得晦气，求生者可未必。”扶离吻向她的眉间，“而且并非因为头疼，而是因为你皱眉了，这会让我认为自己无能。”

林尽染嗤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方没有回答，他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眼中是无人能懂的偏执情深。染染，有关系的，你笑便是皓月当空、星河辽阔，你哭便是山崩地裂、满目疮痍。你就是我的命，又怎么会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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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时间被定在一星期后，去总部的人员也只有林尽染、扶离和杨志新三个人，那些被他治愈的人都表示要留在这里。

季芳已经完全治愈，她抱着小婴儿问，“这孩子叫什么？”

林尽染在和冯天耀玩五子棋，小男孩似乎很擅长这个，十次里能赢九次，连输四次后林尽染叫来扶离，“你，给我报仇。”

扶离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下战书，“听说就是你欺负我媳妇？”

房间内响起一片笑声，林尽染坐到季芳旁边，亲了下婴儿的脸，“我没给她取名字。”

宝宝被林尽染的动作吵醒了，不管不顾大哭起来，季芳责备地看了对方一眼，“为什么？”

因为被大孩子欺负，就回来欺负小孩子的林尽染毫无愧疚感。她一会儿拉拉宝宝的小手，一会儿又去挠她的脚心，“我做不到，季姐，起名字就好像建立起联系，可是我曾见过她的母亲死在我身边，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害死的她。我又如何能问心无愧地面对这个孩子，甚至还给她取名字。”

季芳握住她的手，“楚小姐，是你救了我们。”

“我知道，”林尽染道，“这也是我还能坚持下去的原因。”

每一天晚上她都要特意来看一眼季芳和冯天耀，才能抹去反复出现在她脑海的张倩雪睁大眼睛死去的景象，才能让她有勇气度过又一个漫长、寂静的黑夜。

“你和纪博士谈过这件事么？”

那边扶离果然给她报仇了，杀的那孩子片甲不留，还配合言语上的嘲讽，气的冯天耀大呼不公平，林尽染看着这一切，温柔的笑道，“没谈过，但是他知道。”

偶尔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时，扶离会静静地把她搂在怀里，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陪她一会，林尽染自己就好了。

这样的次数多了，她就明白扶离也是不睡的，一天夜里她实在没忍住问道，“晋川，你都不睡觉嘛？”

扶离叹了一口气，“我以为这是我们的默契，我不问你为什么难受，你也不问我为什么永远醒着。”

靠在他胸前，林尽染忍不住发笑，“这是什么诡异的默契？而且老实讲，我们真的要改一改什么都不说的毛病。”

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短，已经经不起那些没有意义的误解和争吵。

只要她要求，就从不会拒绝的纪博士老老实实回答，“张倩雪让我意识到，丧尸也会死，而且我完全无力阻止这一切，染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如果是你呢？如果那是你我又该怎么办？”

他们对丧尸的了解太少，几乎就是没有，到现在扶离也弄不懂丧尸活着的原理，因此他也无法阻止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