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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廊下风大,两人迎风而站,说话的时候难免吃进去几口风,声音不太清晰。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陆不言突然又问,“现在的行情,聘礼要多少钱?”
胡离没听清楚,他下意识道:“老大你要杀谁?”
陆不言,“……我,说,聘,礼。”男人咬牙,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恨不能扯着胡离的耳朵说。
胡离终于听明白了。也难怪他刚才会听错,正常人谁会觉得陆不言是在说聘礼?这跟天上下红雨有什么区别?
“老大,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胡离一脸迟疑。
陆不言斜睨他,“不然呢?”
胡离:……
胡离突然站直身体,双手撑在美人靠上,把上半身探出去,往天上左右地看。
“你干什么?天上能掉聘礼?”陆不言双手环胸靠在一旁。
胡离摇头,“天上不会掉聘礼,我只是想看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陆不言:……
男人听明白了,胡离这是在损他。
“你嫉妒了。”陆不言冷笑一声,满脸得意。
胡离把头收回来,站直身体,也跟着冷笑一声,“我嫉妒你?呵,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娘子如此瞎眼。唉,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先看上我吧?虽然我长得没有老大你漂亮,但是我温柔多情又大方,对待女人就跟春风一般温暖……”
“滥交。”陆不言冷冰冰吐出两个字,直接打断了胡离的话。
胡离冷着脸,也学陆不言的样子双手环胸,勾唇吐出两个字,“处男。”
陆不言:……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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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湄拿着账目,一脸疑惑的去找陆不言。
正巧,男人正在跟胡离说话,两人面对面站在房廊下,靠在美人靠旁,似乎说得兴起,只是面色有些古怪,眼神也有点……凌厉?
好吧,怎么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得?
胡离正面对着苏水湄,率先发现她。
小娘子下意识将那本杀人账目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陆不言转头,看到了她,便扔下胡离,朝苏水湄走了过来。
风起萧瑟,吹起男人身上的外袍,苏水湄闻到一股清冽的皂角香。
没有脂粉香……不对,陆不言已经沐浴过了,肯定不会有吧?
男人在苏水湄面前站定,薄唇勾着一抹不着痕迹的笑,眉眼处略弯,虽依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傲之色,但周身明显透出一股愉悦,他开口道:“找我有事?”
苏水湄看一眼胡离,然后偷偷扯住陆不言的宽袖,压低声音道:“去我房里吧。”苏水湄记得,陆不言是一个人去找的西竹,那这本账目胡离应该还不知道。
“哦。”男人大踏步朝苏水湄的屋子去。
小娘子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胡离站在原处,狐狸眼中透出一股阴沉之色。他单手按在美人靠上,微微用力,然后突然偏头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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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离开没多久的屋子,苏水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不言,“老大,你把这个东西落下了。”
看到这账目,男人上扬的唇角猛地一压,似有不愉,他声音冷淡道:“哦。”
小娘子敏感的察觉到男人身上情绪的变化,她站在那里,疑惑地盯着他看。
陆不言将账目收好,正对上小娘子的目光,便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事。”苏水湄立刻摇头,在看到陆不言将账目放好后,没忍住,她悄悄挪了挪步子,微微倾身去闻男人身上的味道。
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十分隐蔽的小娘子完全没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陆不言的余光里。
呵,嘴里不说,身体倒是诚实的很。
男人伸手,正欲去揽她,小娘子又猛地缩了回去,然后露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怎么了?”陆不言的手顿在半空中,尴尬的快速收回。
苏水湄摇头,“没什么。”
见小娘子一副吞吞吐吐的小模样,男人出手,掐住她的面颊,“说。”
小娘子的脸蛋肉被捏得鼓起,声音也含糊了,“就是,老大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陆不言虽然忍住了往自己身上嗅的动作,但还是没忍住加重了呼吸。
难道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好闻的味道?他刚才过来前虽然沐浴了,但沐浴的潦草了些,应该多洗洗的。衣裳也应该勤换,不能只换里衣,虽然这是大冬日,但外头的衣裳沾了雨雪泥水,毕竟不好闻。
陆不言这里想了一大堆,那边苏水湄吞吞吐吐道:“脂粉味。”
脂粉味?
陆不言皱眉,松开她,自己抬起袖子闻了闻,肯定道:“没有闻到。”
为了避免男人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苏水湄赶紧道:“你身上是没有,不过那个账目上面有。”苏水湄点了点那个被陆不言藏在宽袖内的杀人账目。
陆不言把它拿出来,凑上去闻了闻,居然真的闻到一点淡香。
男人想了想,“那西竹有位夫人。”
苏水湄点头,“那应该就是他夫人的。”
陆不言又将账目收回去,“他与他夫人关系很好。”
“可西竹不是杀了很多人……”苏水湄提到那西竹时,脑中便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杀人狂魔。
江湖第一剑客西竹,也被称为江湖第一杀手。
剑客是尊称,杀手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纵容是杀人狂魔,心中都会留有余地,装下那一点温柔。”陆不言解释道。
苏水湄听罢,突然就有些懂了。而正在她发呆时,男人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然后顺势一滑,掐住她的下颚轻轻往上一抬。
“老大,怎么了?”小娘子一脸迷茫。
陆不言歪头,只盯着她看,却不说话。
苏水湄也睁大眼回视他。
两人对视良久,陆不言看着苏水湄一副纯良无辜之态,终于慢悠悠吐出两个字,“言郎。”
言郎?等一下,她刚才是不是又叫回老大了?
“嗯?”男人掐了掐苏水湄的下颚警告。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会轻松很多。
小娘子忍着羞耻感,眼睫低垂,杏腮坨红,唤出了那个名字,“言郎……”
男人满意了,苏水湄却觉得万分羞耻,“就是,那个,言郎,我们两个都是男人,难免为世所不容,还是不要这么露骨的好。”
陆不言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小娘子的下颚,指腹滑腻一片,他深思熟虑半刻,终于妥协,“可以。没人的时候叫我言郎,有人的时候……”
“有人的时候我还是叫你老大。”苏水湄接过陆不言的话。
男人有些不愉,不过还是有分寸的,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那就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