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现在更记不得。
娘亲有没有对着襁褓中的自己说过什么,有没有温柔地唤她的小名,吉祥也不记得。
不记得,便更入神地想。先时有个一直照顾她的周嫫嫫,每当她受欺负,嫫嫫总会挡在她身前护着她,默默挨着“老货、贱妪”的骂。
被骂得多了,嫫嫫好像真的老了,离家时,皱纹斑斑的一双手交给她一只镯子,那是娘亲最后的遗物,千叮万嘱要她收好。
镯子呢?也不记得了。
些些旧事,恍若前尘。
好似什么都记不得的吉祥抱着自己的臂,沉沉阖眼,半梦间看见一个穿月华衫的温柔男子。
尽管只是背影,但这一回她记得,记得他的每一臾表情,与溶冶在烟花里的字字音汛。
她抱着自己惟一的清晰笃定,安稳睡着了。
因担心穆良朝饮酒后伤口不适,第二日吉祥过来瞧,却听洛诵说大公子出门了。
吉祥转眸向阶上琐窗望了望,黑白分明的眼底流露一抹失落,再问公子去哪儿了,洛诵只是摇头。
吉祥有些奇怪,平素穆良朝出门都带洛诵在身边,今日为何不同?不好多问,便请他在公子回府后告她一声,洛诵自无不应。
且说暑夏时节,那绿树垂荫,或高楼敞轩,无不是避暑乘凉的好所在。东城巍古的鹤心楼上,正有两人分案对坐,翩翩广袖当风,望之飘逸绝伦。
素喜着红之人今日反常地一身素衫,唯鞶带紧束,未减威冷。日前凶徒受伏的茶寮便在侧目之处,他收回视线,轻叹一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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