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话也不多说了。
穆澈将手收得紧了些。
詹事将使君一行安排在朔安苑。穆澈与吉祥一室,却碍于主家逢丧分床而睡,吉祥卸下穿戴,在陌生的夜色与风声里,小声向男子道:“要不……我去隔壁的房间吧。”
“哦,姑娘不怕黑吗?”穆澈随心,什么时候向外人做过样子?回话时嘴角似提了提,眼见颠簸一天,又催着吉祥洗漱早歇。
吉祥乖乖听话,穆澈给她掖被角时,她拉住瘦实的手臂,一把长发洒在水银锦的臂弯,“良朝,你是不是不高兴。”
从听见范阳王过世的消息开始,她就直觉这人心情不好,只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从表面看不出来。
“我……”
穆澈想说“我没事”,对上水汪汪的眼神,心口熨帖,紧绷的声线松下来,带着淡哑和温溺:
“有一点麻烦……临儿,在明道山我有过犹豫,是否不该把你拖进这趟浑水……但这一路你伴着我,我很高兴,余下的事,你用不着担心。”
吉祥眉心轻抬,有点意外。
穆澈不是会把“麻烦”二字说出口的人,久而久之,也让人错觉他无所不能,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能从容解决。
唯一一次听见他示弱,还是她离府躲藏时,他隔着门说:临儿,我把你弄丢了。
从前她一直感觉,和穆澈在一起太完美了,一切一切都不用她操心,轻松之余,不免生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失落,仿佛自己只能被庇佑,一点也帮不上他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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