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想要多拔起一些糖浆丝,看起来就像小孩子一样。
如果舒鹞是在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以她这样容易满足又乐观的性格,上学时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同学。
她可能会穿着宽大的校服,叼着冰淇淋欢快地蹦跶在操场里,和同学们有说有笑地一起回家。
其实想起这些,周酩远还是有些遗憾。
那些珍贵的童年和青春,他们到底是回不去了。
幸好还有很漫长的未来,他可以把她宠成无忧无虑的孩子。
研究中心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舒鹞盘腿坐在一张宽大的电脑椅里,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南非的地图。
里斯说她养得差不多,可以出去走走了,就是不要太劳累,舒鹞准备跟着周酩远去那个名字很萌的地方——林波波。
白栩打来电话时,舒鹞才发现地图右上角的林波波省,找见稀疏草原的位置。
她听见电话里说是要聊周家的事情,表示自己也想听听。
舒鹞原话是这么说的:“周酩远,外放外放,让我听听周憬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手机打开外放,里斯教授非常有颜色地拿了烟出去抽烟了,表明了不听周家的家务事。
“老爷子已经正式把周家大部分股权和掌权位置交给周冉之了,说他是周家年轻一辈最有能力的。”
电话那边的白栩很有可能翻了个大白眼,顿了顿才说,“然后周冉之说自己受之有愧,拒不接手,装得挺谦虚的,躲到国外去了。”
通常白栩说这些的时候,周酩远都是淡淡颔首,最多给他个“嗯”字当回应。
舒鹞就不一样了,舒鹞烦死周家那群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了。
她拍着桌上的地图:“这个周冉之跟周憬一样,不是什么好饼。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他怎么就成了周家最有能力的年轻人了?周家最有能力的不是周酩远么!”
“没错!”
白栩非常义愤填膺,“每次都是表面推辞,背地里比谁得到的都多,又一副‘我不想要,都是你们非要给我的,我就只好拿着了’的白莲样!”
“虚伪!”
“虚伪的还不止周冉之呢,周轩宇和周齐沐两个,最近整天上蹿下跳往老爷子身边凑呢。”
舒鹞和白栩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周家那几朵白莲聊了一遍。
说到最后,舒鹞眯了眯眼睛,样子有点像在午后屋顶晒着太阳的猫,舒适地叹了口气:“还是我们周酩远好,又帅又有能力,又细心又温柔,又……”
后面的话被周酩远捂在他的手掌里,周酩远捂着舒鹞的嘴,淡笑着:“不用夸了,我会不好意思。”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舒鹞在他手掌里含糊出声,极有可能在说,你那么厚的脸皮怎么会不好意思!
其实周酩远离开后,周家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任何企业都不会是只靠家族亲戚,是多个股东和合作伙伴组建的利益共同体。
就像司马迁先生说的那样,“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周酩远的能力是那些股东和合作伙伴都看在眼里的,他走后,那些人并不十分信任周冉之。
甚至很多周家内部的人,也不信任周冉之。
有时候周酩远觉得,他每次遇险,背后的那位神秘人就是周冉之。
但周冉之为什么要害他呢?想要周家的话,讨周憬欢心就够了。
如果不是周冉之,为什么他经历的那些“意外”都是在周冉之回到周家后?
只是巧合?
周酩远不相信巧合,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有几次,周冉之都让他十分起疑。
这次周憬决定把所有权利和股份都给周冉之,以周酩远来看,周冉之现在不接,是因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以服众。
如果周冉之是个有心计的人,很快,周家至少会有一笔生意出现问题,而那个解决问题的人,会是周冉之。
这些周酩远都不会和舒鹞说,他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
至少在他身边,是这样。
刚挂断白栩的电话,舒鹞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她才刚扭头,指着南非地图上的布莱德河峡谷,和周酩远说了一句:“这个地方我们也能去吗?好玩吗?”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吓了舒鹞一跳。
是岑月白打来的视频。
舒鹞看见岑月白的名字时,是有些微怔的。
Healer这六个人,给她打视频通常都是集体的,用小不点陆欣的手机,或者是大琛的,然后露出六张脸。
偶尔也会有人单独找她,可能是木冽,可能是张士泽,但绝对不会是岑月白。
岑月白的性格十分内敛,只有在过年那种大节日,才会编辑一条喜气洋洋的祝福信息,群发给大家。
周酩远看了一眼:“你接,我出去抽支烟。”
舒鹞接起视频,屏幕里露出岑月白隐忍着悲伤的脸。
他的眼眶通红,身上穿的衣服舒鹞并不陌生,那是她半个月前才穿过的病号服。
“月白,你……”
还没等舒鹞一句话说完,岑月白压抑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舒老师,我的腿……我的腿不能跳舞了。”
岑月白出了车祸。
在Healer新歌发行后,正在筹备下个月的新歌演唱会的关键时刻。
他的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那么内敛腼腆的大男孩,整个人沉浸在悲伤里,几次捏着鼻腔压抑住自己低啜的颤音,无助又茫然。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他也不会这么悲伤。
岑月白怕的,是连累整个Healer。
演唱会的票早已经售空了。
相关的宣传活动也早就做过了。
舞蹈是6个人的集体舞,岑月白又是C位,如果他不能跳,演出只能取消。
经济后果是要整个Healer一起担的。
舒鹞沉吟片刻,轻声安慰:“月白,会有解决办法的。”
只有在周酩远面前,舒鹞是贪吃贪玩又不讲理的小孩子。
在Healer面前,她是老师,是家长,不自觉就拿出一种“长辈”的气势,像是对待自己家的弟弟们。
岑月白摇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岑月白是队长,他手术时连麻药都没敢打,硬挺过来,生怕麻药让他不能清醒,不能利用有效时间来思考对策。
只有现在,手术后的下午,趁着所有人不在,他想要任性一次,把电话打给他最想倾诉的人。
舒鹞蹙着眉心:“月白,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腿伤。”
“是骨折,需要一个月才能尝试拄拐走路,”岑月白的声音越来越小,“跳不了舞了。”
舒鹞其实有些生气,这种时候还想什么跳舞。
但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