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了出去。
舞台上发出一声重重的碎裂声。
周酩远把人扑出去后,自己来不及撤离,不知道是灯球还是随着灯球一起脱落的金属架,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他手臂上,刺穿黑色的毛呢大衣。
舒鹞被推出去后摔倒在舞台上。
她闭着眼,没起身,也没动。
周酩远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冰冷,他顾不上自己的伤,跑过去抱起舒鹞,试图唤醒她:“舒鹞!舒鹞!”
周围一片混乱,安保人员冲上台,也有人在维护尖叫的粉丝。
岑月白或者还有其他Healer的人,可能在嘶喊着叫医疗人员和救护车,甚至有人在哭喊。
纷乱中,周酩原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扭头对从后台冲上来的黑衣男人说:“车在哪儿?”
那个黑衣男人是从楚聿那里借过来的保镖,周酩远安排得已经很细致了,没想到变故出现在舞台上,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黑衣男人马上开出一条路:“已经通知场内安保人员闭馆了,您放心。”
白栩正等在车上,看见周酩远抱着舒鹞从场馆里冲出来,他吓了一大跳,脸瞬间就白了。
早在网上出现关于舒鹞的消息时,周酩远就担心有人会对舒鹞下手,甚至暗中把里斯教授也接回了国内,安置在一家私人医院内,以防万一。
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用到里斯的险情。
车子开向私人医院,白栩开得飞快。
驶出街口,白栩又绷着脸问:“小周总,我感觉我闻到了……”
后面的话,白栩没说出口,也有些不敢说出口。
从周酩远抱着舒鹞露面,舒鹞就没出过声音,现在又闻到血味……
白栩简直不敢想后面的情况。
周酩远声音是哑的,仿佛在场馆里尖叫了两个小时的人是他一样。
他沉稳着声线,说:“开你的,血味是我身上的,舒鹞呼吸很稳,可能是摔晕的。”
他这几句分析很理智,但表情不是那么回事儿,里斯教授把人迎进医院时,甚至觉得周酩远眼里连神采都没有了。
那双素来淡漠的眸子里,灰蒙蒙的,像是罩着一层雨滴的雾气。
里斯给舒鹞检查时,周酩远一直站在病房外。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看不出血迹,直到血滴滴答答掉在医院白色瓷砖上。
白栩和楚聿通过电话,扭头看见血,直呼大名:“周酩远!你怎么不去处理伤口啊!”
随后赶来的Healer和经纪人赵雅看见周酩远鞋旁的血迹,一时间也吓得呆住了。
赵雅本来正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必须给我找出来,那个灯是哪个傻——”
后面的话被她咽回食道。
看见血赵雅有些腿软。
这种时刻,时间又好像和演唱会场馆里不是同一种钟表,每一分钟都拖得良久似的,好像有人按了慢放键。
里斯教授推门出来,正对着这些人,周酩远的视线直直射过去。
里斯看了眼地板,皱眉:“你去包扎伤口吧,看这流血量挺严重的。”
周酩远一直绷得僵直的肩背,这才露出一些松懈:“她没事?”
“没事,只是体力不支又突然摔得挺重的,晕过去了。”
“怎么还没醒?”
周酩远的眉心聚着深深的“川”字,“会不会撞到头了?”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里斯摇摇头,转身推了处理外伤的医疗推车,“管好你自己吧,舒鹞醒了看你这样不得掐死我,说我不给你处理伤口。”
周酩远很执着:“什么时候能醒?”
“……我哪知道!”
里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睡着了,她要是睡眠质量好,没准儿能睡到明儿早晨!你就一直站在这儿滴血吗?”
得到确切答案,周酩远终于恢复神色,又变得面无表情。
他语气淡淡:“走吧,包扎一下,还挺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挺肥吧?
我本来想卡到小周扑出去救人,怕你们骂死我,哈哈哈哈!
第67章 雪后
深夜的私人医院很安静, 充斥着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道,偶尔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过。
一个小时前,白栩的妈妈过来看周酩远, 一眼瞧见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迹, 常年在鲜血站工作的白母, 当即直拍大腿:“哎呦,好浪费的。”
被白栩直接捂着嘴拉走了。
里斯教授说周酩远的胳膊伤口很严重,有断裂的金属深深刺进他的手臂, 光是处理伤口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周酩远全程一声不坑, 好像被人用针戳来戳去缝合的不是他自己的胳膊一样。
倒是时不时就要扭头看一眼门外, 目光俨然是舒鹞那间病房的方向。
里斯觉得自己又耐心又负责,结果没换来周酩远的认可,还被这位小周总催了一句:“缝上就行了, 去看看舒鹞醒没醒吧。”
“……不消毒会感染的!回头发烧烧傻了,看舒鹞还要不要你。”
周酩远闭嘴了。
总算是给周酩远处理好伤口, 这人一秒钟都没多停留, 只留了声“谢谢”, 披了件病号服直接出去,站到舒鹞那间病房门口, 从玻璃窗往里张望。
可能是见舒鹞还在熟睡, 他才在走廊的椅子里坐下来。
岑月白自己转着轮椅从楼下上来, 一眼就在寂静空旷的走廊里, 看见坐在舒鹞病房门口的周酩远。
医院里暖气开得很足,周酩远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左侧肩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披着病号服。
他坐在冷金属色的休息椅里,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拄着膝, 弓着背部。
最近常见周酩远,岑月白却很少看他有这种时刻。
听舒老师说过,周酩远比他们年龄大一些,其实相处时感觉不到什么年龄差。
只有一点,周酩远和他们几个不同。
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他们能在任何场所瘫成任何形状,被赵雅耳提面命说了无数次“偶像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仍然不知悔改,稍有不注意就原型毕露。
但周酩远不同,他好像永远都很挺拔,极少有这种像是被什么压弯腰的状态。
不是说坐姿。
而是神情。
男人很容易看懂男人在想什么,就像那天周酩远看懂了岑月白出车祸后的低落,岑月白也在此刻看懂了周酩远的自责。
岑月白从一旁的饮料自助机里买了两罐喝的,一罐是咖啡,一罐是牛奶。
他转着轮椅到周酩远面前,把牛奶递过去。
周酩远接住红色的旺仔牛奶罐子,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抬起来,看向岑月白。
岑月白笑了,学着大半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