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可今夜之事,关乎丞相府的脸面,父亲是这样的态度就很可疑了。
难道是……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封璃目光微冷,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小厮竹匀早已等候多时,迎上前,“公子你回来了。”
封璃嗯了一声,竹匀看他似乎不大高兴,便问道:“宫宴之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进了屋,封璃解开衣裳,看了竹匀一眼,“就你机灵。”
竹匀嘿嘿一笑,眼珠溜圆,一笑俩酒窝,看着就讨人喜欢,他忙接过封璃脱下的衣裳,“公子聪明,小的耳濡目染。”
只穿着淡绿色的里衣,封璃坐在桌前,竹匀倒了一杯提前沏好的茶水,封璃端起喝了一口,平静地告诉了他宫宴上发生的事。
竹匀目瞪口呆,忍不住拔高声音说:“什么?那伏子殃竟然……”
晃了晃茶杯,看着漂浮的茶叶碎屑,封璃托着腮道:“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看他那反应,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一定要娶我。”
竹匀嘟嘴哼了一声,“想那伏子殃,也是个只看容貌的庸俗之人,亏得先前公子那么夸他,他这是断送了公子的前程!”
既嫁人,就不能考取功名,自家公子才学举世无双,竹匀为他感到不值。
功名之事,封璃倒不是很在意,对他而言,读书只是用来丰富自己的学养。
这会儿,他也彻底冷静下来了,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就该好好利用一番。
只是有了将军夫人这个身份,以后就不方便去见沈墨均了。
夜很长,有人呼呼大睡,有人彻夜难眠。
晨光熹微,封璃还在睡梦中,便被竹匀叫醒。
“公子,公子?老爷让你快点起来,伏子殃来下聘礼了!”
封璃一下子便没了困意,那伏子殃昨夜喝成那副德行,居然能起这么早来下聘礼?
穿好衣服,擦了把脸,封璃往前院走去。
只瞧见院子里满满当当的红箱子,封璃愣了一瞬,走到父亲跟前,给父亲请了个安,故意没给伏渊行礼。
伏渊没注意这些小事,看到封璃时眼前一亮,另一边指引着下人不停从外面搬东西进来。
丞相府的前院,已经很宽敞了,被这么多聘礼一摆,竟然显得拥挤了。
站了一会儿,这聘礼还没搬完,丞相表情微僵,寒暄道:“大将军真是出手阔绰啊,其实璃儿不过是男子,不需要这么些聘礼。”
伏渊摆手道:“要的要的,正因他是男子,小婿更加应该厚待才是。”
小婿……丞相嘴角微抽,这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将军府的管事,拿来一副礼册,大声念着箱子里的物件,就连见过大世面的丞相,听到其中几样珍宝时,也不禁吓了一跳。
皇帝到底赏了多少好东西给伏渊?
看到丞相惊讶的表情,伏渊心里还是有点得意的,像是要求称赞一般,他冲封璃眨眨眼。
封璃扭头不看他,伏渊讪讪地挠了挠脸。
为什么他觉得美人有点嫌弃他?
第八回 杀心已起
待到商量完婚事的一切事务,已经是临近晌午了,丞相也没有留伏渊吃饭的意思,伏渊坐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地自己回去了。
人走后,丞相把封璃叫到了书房。
遣走了下人,书房里只剩丞相和封璃两个人,丞相背手踱步,“知道为父为何不拦着你和那伏子殃的婚事吗?”
封璃只管装傻,“儿子不知。”
“哦?真的不知?”丞相转头看他,眼睛似鹰一般审视着封璃。
封璃微微欠身,“儿子不敢揣测父亲大人的心意。”
丞相冷哼一声,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我问你,你与那三皇子,是怎么回事?”
“儿子……不知父亲大人的意思。”暗暗抿唇,心道他之前的猜测果然八九不离十。
“你不知?城内百姓人人都道,三皇子与玹霖公子来往密切,举止暧昧,你与他,究竟是何关系?”丞相冷言质问道。
“父亲大人明鉴,我与三皇子不过是点头之交,他说欣赏儿子的才学,要与儿子讨教一二,儿子才与他多说了几次话。”
封璃自认回答的没什么破绽,况且他也不算完全说谎,沈墨均是挺欣赏他的才学的。
对于封璃的话,丞相半信半疑,但还是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交给封璃。
封璃拆开看过,眼睛微睁。
“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皇上至今未立太子,几位皇子都已娶妻生子,各自发展势力,将来免不了一场明争暗斗的夺位之战,为父身为丞相,就该为天辽选出最合适的君主。”
“这是二皇子表示的诚意,他是皇后所生的嫡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
“为父已经答应他了,你是我儿子,为了不让二皇子有所怀疑,为父不管你和三皇子是何关系,务必断了联系。”
“咱们封家,和二皇子是一条船上的人,伏子殃既然看得上你,那便是天助我封家,他是处尊居显的伏虎大将军,你得讨好他,得劝他上我们这条大船。”
末了,丞相拍拍封璃的肩,“为父相信,你这张继承了你母亲艳色绝世的脸,一定有办法把他哄得高高兴兴。”
话已至此,丞相也不管封璃作何想法,大步离开了书房。
偌大的书房内,突生一股冷意,封璃用力攥着手中的信。
信是父亲抄写下来的,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封璃震怒的不是父亲会与二皇子同流合污,而是因为他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生母,不是现在的丞相夫人贾秀丽,而是从前已去世的丞相夫人,南琼国的公主,当今南琼国皇帝的亲妹妹。
当时他的母亲第一次随南琼国的皇亲,前来天辽国拜访,南琼人天性豪放洒脱,他的母亲对当时还不是丞相的父亲一见钟情,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嫁给父亲。
这本该是一段佳话,可当时的父亲已经有两位侧夫人了。
母亲嫁过来后,父亲对她也很冷淡,纵然她有仙姿玉色,终究也没能得到父亲的心。
堂堂南琼国的公主,在深宅中举目无亲孤立无援,母亲天性单纯,不懂家宅内务,还要被两位侧夫人欺辱。
在封璃七岁时,他的母亲便在一次随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