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长达一百多天的拘禁,他从容笔挺,别人万般嫌弃的统一外套,在他身上整洁利落,一张脸还是那样风光霁月,更白了些,短发和睫毛乌黑,压迫感比以前更甚。
顾雪沉转过头,撞上许肆月的目光。
庭上鸦雀无声。
他很浅地笑了一下,眉眼多了落拓,她也笑,温柔沉稳,学会了憋住眼泪。
审判开始,四个月前的惨烈被重新翻出,沈明野本来一副垂死,这时突然激动,高亢地喊着网上爆料出的那些旧事。
当着庭审所有人,当着镜头后的无数眼睛,当着顾雪沉本人,他用最狠毒的话,重演了一遍顾雪沉从小经受的创伤。
顾雪沉的父母,无法选择的童年,就是他一辈子不能开脱的原罪。
审判长要求肃静,顾雪沉可以选择当庭辩驳,他将要开口时,律师在许肆月的示意下站起身:“我方证人需要陈述。”
从沈明野刺耳的话说出口,顾雪沉就在望着许肆月,胸中最后的苦辣在疯长,那些纠缠的铁索,在这个时候突然被扯断。
他一震,手指不自觉收紧,不想让她面对这一刻,他争夺着要出声,许肆月已然朗声说:“沈明野作为一个经济犯,绑架犯,唆使杀人,重伤致人残疾的重犯,不配提他。”
她条理清晰地叙述了整个案件,当庭播放录音,重现当时的过程,连砍刀劈在肉上的声音都一丝不落。
播放完毕,许肆月站得很直,一字一字问:“沈明野出身富庶,从小受宠,接受精英教育,养尊处优长大,变成了今天丧心病狂的重刑犯,是因为血脉和遗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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