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杨弼会心一笑。上筵时,因恐身上长袍滴水,染湿筵席,遂于门口绞干衣物。却不想门内响起一个郎朗如明月的声音,笑言:
“杨四郎且去换身衣物罢,如不嫌弃鄙下之袍服,就在那屏风后备着。”
绕出屏风后一看,不远处的宴席上,一人斜倚凭几,神态慵懒,却又说不出得俊逸潇洒,正笑意盈盈地瞧着他。手边烹水煮茶,确然待客多时。
杨弼遥遥拱手一揖,笑了笑,未有言语,这便入了屏风后,自去换衣。待到再出来时,已是一身月白压鹤纹的锦袍,蹀躞带下挂玉珏,清脆叮铃,迈步而来,风度自现,一张普通的面容,却又衬得愈发俊朗起来。
沈绥彼时已然起身,见他走来,拱手一揖,杨弼还礼,礼毕,沈绥请他入座。
“旧貌换新颜,这怕便是杨四郎的真面目罢。”沈绥一面提壶斟茶,一面笑而道,水雾腾腾,模糊了她的面容。
“能使人旧貌换新颜,这是沈先生的本事。”杨弼倒也不解释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还给沈绥道:
“此物之主,便是沈先生吧。”
沈绥放下茶壶,接过信来,仿佛从未见过一般拆开来看了看,只见信上只有一行简单的小字:【购木兰三十枝,彼欠三十文未还,欲讨之,当见。癸酉、宣俨、北斗。】
沈绥笑了:“这是讨债的条子罢,怎么就成了我给你的呢?”
杨弼也笑了,道:
“沈先生真是心思跳脱,出这样的题目给人来猜。这条子上的每一个字都意不在原义,如何能是讨债的条子。木兰这种随处可见的花木,一枝能值一文,这世上米盐又当何价?况弼从未购取过木兰,一瞧便知当中有藏暗语。前面的权且不提,单说后面的‘癸酉、宣俨、北斗’三个辞,便是指得您这沈府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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