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自赋水平高超吗?连这么个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吗?”
见左大师沉默不言,沈妤咄咄逼人道,“还是你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左大师心内快速斟酌,要是其他的场面,哪里能轮到沈妤对他指指点点?
他沉吟片刻,果断道,“池大师说的当然没错。”
沈妤嘴角勾起,她耸了耸肩,“左大师已经替你说话了,所以你想好了吗?”
池大师心内一喜。
毕竟,左大师说的这番话,已经让他们变成了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正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就听到一旁的沈妤幽幽开口道,“不巧,像左大师这样的前辈,我还认识好几个,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啊,那就请大家过来再辨是非。虽然我人微言轻,但几分薄面还是有的。你们觉得呢?”
气氛再次变得沉寂。
钱超简直要喜极而泣。
这瞬间,他感受到了,翻身的希望,“对对对,我是被冤枉的,凭钱家的面子,也能请来几位大师。既然要定我的罪,也得拿出充足的证据。”
左大师冷冷一笑,“老钱,我是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份上,才大半夜跑了这一趟,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这是在羞辱我吗?”
钱老爷子知道,这是左大师逼自己表态的意思,可他,一点也不想按照对方的意思走。
他眼里就是容不了沙子,更容不下自己的后代干出这般龌龊的事情,“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既然都到了这份上,也得叫他彻底死心。”
左大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本以为简单地出个面说两句话,就可以了结此事,但万万没想到。一拖再拖,竟然拖到了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的场面。
“你真的想好了吗?”
而在这时,沈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钱桐的身旁,她伸手捏住对方的脖子,“既然他被下了降头,众所周知,被下降头的人脖子中间都会有一根黑线。虽然普通人不明白这黑线意昧着什么,也可能看不清楚,但你们,总不能否认吧?”
“而他脖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降头术主要施术部位是脖子,然后利用全身的其他部位施术对其进行遮盖,然后就像一条线般把这些地方按一定的顺序连接起来。
所以唯一遮掩不去的就是脖子。
池大师没想到沈妤问到了关键点,他结结巴巴开口道,“我早就已经替他解了,所以没有黑线也是正常的。”
说完这句话,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果不其然,沈妤立刻接过话茬,“就算降头术被解开了,黑线也只会被淡化,不可能消失的干干净净。毕竟负面影响是不可逆的。你看看他的脖子,除了一些颈纹外,你还能看出其他的东西吗?”
池大师的精神彻底蔫了。
他简直不敢去看沈妤的眼神。
沈妤完全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放下挣扎的钱桐,她又走到钱超的身旁,“同样的道理不用我说了吧?你口口声声说钱超让你替我钱桐下降头,但事实证明,被下降头的人只有钱超一个人。”
“闭上眼。”
钱超没想过沈妤会伤害自己,听到对方的吩咐,二话不说便闭上了眼。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中了降头术的人,必须去找下降头的人才能解开。
但若是术法高深者,不用依照这个规矩。
沈妤手掌紧紧贴着钱超的天灵盖,同时顺着钱超脖子里的黑线施法。
池大师先是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意识到了沈妤的目的。
他忍不住暗自嘲讽。
真以为下了降头能随随便便解开吗?
但一眨眼的功夫,他全身突然血气翻涌,最后喉咙口泛起了腥甜之味,池大师瞳孔骤缩,立刻明白了原因。
试图压制住自己的状况,表现得若无其事,可身体的本能瞒不了人,他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
沈妤动作不停,一鼓作气,解了降头术。
那池大师万万没想到沈妤的做法会这么简单粗暴,我心想阻止对方的行为,但奈何体力不济,他又连吐了两口血,彻底萎靡,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而钱超和池大师的反应完全两样,他整个人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甚至连看东西都明亮了几分,那种焦躁沉郁苦闷的感觉一扫而空。
他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
沈妤拂了拂手,完全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她偏头看向钱老爷子,“我想你并非是非黑白不分,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看得很明白了,至于事实真相也不需要任何证据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她对着钱超调侃道,“至于该怎么处理,就看你爷爷了。”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钱超很想去拦,因为他还没有好好的对沈妤表示感谢,但看到面色枯槁的叔叔,他咬了咬牙。
现在这当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爷爷,你看清楚了,是他们合起伙来冤枉我。我这叔叔对我根本不怀好意,要不是我去请个人来,恐怕今天要冤死了。”
钱老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左大师和池大师,对于后者他没什么可伤心的,但对于前者,多年的交情就这样坍塌了。
还有不成器的样子。
这瞬间他像是苍老了十几岁,随时都有可能作古,他挥了挥手,“什么都别说了,你们都走吧,让我好好想想。”
钱桐不敢看钱老爷子的脸色,他嘴唇抿得紧紧的,听到这话后,他迅速地走出了门。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也该好好为自己而打算了。
钱超见状更不担心了。
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抵就是如此。
想起刚刚离开的沈妤,他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而左大师和池大师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两人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有些尴尬,顶着灼灼的视线,一前一后离开。
很快便剩下了钱老爷子一人。
他满脸褶子,沧桑无比,最后眼眶泛起了热泪。
真是家门不幸啊。
☆、075
钱超追出门时, 沈妤并未走远。
他一路狂奔,直到站在沈妤面前才气喘吁吁开口道,“大师,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无论是解开降头还是洗刷冤屈, 都是对方的功劳,他郑重其事地给沈妤递了一枚玉佩,“以后你要是遇到了麻烦事,尽管来找我。”
现如今, 钱超完全收了旖旎的心思。
毕竟,当人和人境界相差太远,便会出现望尘莫及的想法。
“你务必收下。”
沈妤见他言辞恳切, 便接过那枚玉佩,随手把玩了一下,便放回包中,“既然你来了, 就把我送回酒店吧。我收拾一下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