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就是彻底的娇生惯养。周鸿从小金尊玉贵地被养着,从小就想着要行侠仗义,以自己的耿直为傲,他的第一个行侠仗义的对象,就是周逊——这个看起来总是阴阴沉沉的、整日不说一句话的庶子。 他老觉得周逊心里藏奸,从小可着劲地折腾他、鄙夷他。自己没吃过苦的人总缺乏一点同理心。周逊仍然记得自己小心翼翼地走过周家花园,他却在那里高谈阔论地玩飞镖、射伤了自己的手臂、却又在周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孩子调皮”的辩解下在他面前神气活现着不肯道歉的模样。 眼见着牢房就要到头了。周逊看着两边的牢房,心里纳闷。上官明镜发出了他的疑问:“咦?那个臭刺儿头在哪儿?” 贺凉见他们两人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用刀鞘指了指其中一间牢房:“在这儿呢。” 周逊花了好长时间才从那稻草里辨认出一道灰扑扑的身影来,眼睛微微睁大了。贺凉还在说:“怎么,你们都没认出来这是谁?” “这……这……” 那人缩在稻草里,微微地发着抖,在听见几人的脚步声后抖得更厉害了。被关了大半个月,他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也满是灰尘草根,看不出来以前耀武扬威的影子,倒像是一个在路边流浪了几个月的流浪汉。上官明镜于是小声道:“不是吧,他怎么都变成这样了呢?” 贺凉道:“你试试半个月不洗澡、小解都在这间牢房里,你也会变成这样。” 周逊瞧了半天,发现他肢体完整。上官明镜则在旁边忧心忡忡道:“你们不会给他用刑了吧?周采把案子扯到刑部那边去办了,到时候让人发现用刑的痕迹,周采又要让人满京城地嚷嚷咱们卫所里都是严刑逼供的坏人。就他一个是被陷害的白莲花……” 贺凉噗嗤一声笑了:“大小姐,你当我们是傻子呀?放心,用的都是从外面看不出来的法子。” “……这人胆子也小,进来时嚷嚷得起劲,说咱们冤枉了他,说自己是什么侠士。让他去观礼了几次旁人被用刑,就被吓尿了裤子。” 周逊瞧着稻草丛里的那人原本在发抖,在听见几人的声音后。他颤了颤,抬起头来,还未看清来人就不管不顾的扑到了前面来。 “大人,大人!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他扑倒在地上,磕着头,“我知道错了,我家里有钱,我很有钱的!你们放了我,多少钱都给你们,还有我哥哥,我哥哥……” 周逊沉默着没说话,上官明镜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看他那熊样……” 趴在地上的人闻言一僵,接着,他咬牙切齿地摸爬着地站了起来:“是你!就是你这个妖女,把我抓了进来!你们到底要害我们周家到什么时候……” “妖女?明明是侠女。我看你伤害无辜民众,我才是在行侠仗义,而你才是那个害人的妖男呢!”上官明镜不乐意了,见他靠了过来,捏住了鼻子,“靠,怎么这么臭?” “你……”周小弟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在看见另外两人时,他瑟缩了一下,那一身怒发冲冠的气势又缩了回去。然而在看见站在最边上的那人时,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死了吗?你们在这里……你们一群人……”他的眼睛在几人身上转着,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便是更加的怨恨,“你们是串通好的!你们故意陷害我!蛇鼠一窝!” “什么蛇鼠一窝啊?”上官明镜指着稻草堆里在动的那几块道,“你才和老鼠睡在一个窝里呢!” 贺凉则笑了:“就是差几条蛇,改明儿给他放几条进去。” “你们……你们……” 周逊站在旁边,神色始终是淡淡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周鸿不敢同陆显道与贺凉吵,干脆转向周逊开火:“我从小就知道你是个包藏祸心的人,你就是想夺咱们周家的财产对吧?你以为你阴着藏着没人知道,现在好了,你满意了?你以为你得意得了一时,得意得了一事吗?你早该遭报应的……” 上官明镜说:“他本来就是周家的孩子,家产本来就该有他的一份,你……” 周逊伸手拦住她。 他看着里面的面目狰狞的周鸿,淡淡道:“我身为你的兄长,原本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周鸿被他这句话刺激得大声道:“谁要你装模作样地假好心!” “如今看见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周鸿:…… “至于报应……”周逊环视了一圈这个牢房,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阵他,最终道,“如今这报应在谁身上,还不够明显吗?” “你!” “至于你如今的境况,我会托人汇报给周采与周夫人的。”周逊笑了笑,“也当是为你尽最后一份兄长的义务。” 周鸿是最爱面子的人,他呆了呆。贺凉又笑眯眯说:“那怎么够?也得同他的朋友们好好说说,听说他拿钱结交的狐朋狗友们也挺多的,都得让他们听听这位侠士狱中英勇的英姿呢。” 周鸿大骂起来,但周逊根本不看他,这份轻蔑让他更加妒火中烧。如今他境况如此,周逊却像是彻底地好了起来。 周逊淡淡地看向其他几人:“我没什么话想同他说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走吧,这地方臭的很,咱们别和他聊了。”上官明镜掩着鼻子道,“原本是想来高兴一下,这地方臭得人真败兴,还不如回去玩牌呢。” 周逊点点头,几人于是转身便走。 “周逊!看见我如今这样,你心里很痛快对吧!”周鸿两手抓着栏杆大喊着,“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心里藏奸的,这下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他的大喊大叫声响彻牢内,几个犯人也探出头来看。周鸿这一扑,全身的臭气都向着走廊上涌来。陆显道眉头一皱,刚想让人把他塞回去,就听见周逊道:“陆大人,你这把刀鞘,可否借我一用?” 陆显道瞥他一眼,把刀鞘接下来给他。 周逊拿着刀鞘向还在喊叫着的周鸿走去,周鸿原本骂得起劲,见他到了反而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周逊对他笑了笑。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在这片漆黑肮脏的大牢里,这笑容更是一尘不染,像是屋檐上的一层新雪。 “你……你……”周逊没做什么,只是笑,然而这一笑却吓得周鸿肝胆俱裂,不知怎的,在他看来这个从小被他欺负大的哥哥反而比牢里的狱卒更加可怕。他抓着栏杆的手也松掉了,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要是死在牢里,我哥哥会给我讨公道的,他一定会的!你要是敢杀我……要是敢……” “周鸿,我也曾是你的兄长。只可惜为人兄长,我却从来没教过你什么做人的道理,今日便一并补上吧。”周逊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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