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用身体的疲惫将知觉与感官淹没。
林端在楼下翻看他那本《法医昆虫学》,没一会儿,就听见楼上剧烈的响动,林端怔了怔,扔下书往楼上跑。
途中狠狠摔了一跤,林端整一天没胃口,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点水,晚饭段景升不吃,他也不想吃了,于是没尝一口就收拾进冰箱。
这一摔,把饥饿劲摔上来,脚踝也扭了,他一阵头晕眼花,强忍着剧痛爬起来,一瘸一拐跑到段景升门前:“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段景升瞪大眼睛,眼底血红一片,那是情绪过于激动暴躁的象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一把将脆弱的门拽开。
整间屋子都在因他的怒气而震颤。
“你到底要做什么?!”段景升揪住他的衣领,拎鸡仔似的抓着林端,一把将他扔上床,怒不可遏:“别他妈一天到晚烦我。”
林端被他扔得天旋地转,双手撑床试图爬起,段景升欺身上前,一抬手将他压回去,那只胳膊太过用力,肱头肌暴涨。衬衫下能看见凸起的肌肉线条。
“我……”林端恐惧地缩了肩膀,试图解释:“我只是……担心……”您。
“你想要什么?同性恋,变态?”段景升拉扯他的衣领,肾上腺素将大脑理智刺激得四处逃窜,他俯身,像饥肠辘辘的恶犬叼住了肉食。
林端瞪圆眼睛,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僵愣原地,十根指头痉挛般捏紧。
“你喜欢被男人干?”段景升终于松开他。林端的嘴巴因为过度啃咬,呈现出不自然的殷红,唇角甚至冒出刺眼的血丝。
齐青也是这样吗?段景升心想,喜欢同性,因为得不到,因为段景升是个直男,所以齐青怀着那样忐忑的心理,向他和盘托出隐秘心绪。
而齐青经年累月的喜欢,却反过来成为段景升伤害他的三棱|刺,他用那把武器捅进齐青的血肉,让他遍体鳞伤。
时至如今,对自己的痛恨终于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愤怒如乌云蔽月,蒙蔽理智。
段景升暴躁地想,不就是上男人?为什么不可以?如果当时那么做了,齐青会离开?会死?
不会。
他听见布帛撕裂的尖叫,和那人掉下悬崖,绝望的嘶鸣——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告诉我
敢留下评论吗#阴险
佛鸟
蹩脚的引诱
要不是我喜欢你,你算个蛋,呸。
——
林端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腹中饿得厉害,眼前发黑,连揪床单的力气都没了,嘴里充盈着鲜血的气味,犹如铁锈。
当段景升走火入魔扒下他那条睡裤时,脸上的暴怒就像冻住了,段景升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清醒的意识到:林端是男人。
无论长得多么好看,林端始终是……像齐青一样,同性恋。
林端的神情麻木而冷漠,他垂下眼帘,视线斜斜一瞥段景升骤然僵硬的脸,满心的羞耻、担忧和恐惧,瞬间全没了。
灵魂飞到九霄云外,冷漠地俯视这荒唐一幕。
“呵,哈哈哈哈……”
林端蓦然发笑,红肿的唇角撇开,连眼底都充斥冰冷的笑意,他好笑地看着僵硬的段景升。
“老师,您想试试?”林端双手撑床,艰难地仰起上身,皮肤失去知觉,眼睛里只有段景升难掩错愕的脸。
一盆冷水浇头,大脑稍稍恢复理智。段景升站起来,背对林端疾步走向浴室。
“站住。”林端轻飘飘地说。
段景升顿步,没有回头。
林端不去搭理自己红肿发青的脚踝,扭就扭了,坏就坏了,破罐子破摔,未尝不是消极而无奈的抵抗。
“老师,您现在去浴室解决,爽不了的。”林端悠哉游哉地说:“既然您在我这儿惹了火,解铃还须系铃人,怎么不直接用我?”
“我玩过的男人比您大得多,您那根牙签棒,我当真瞧不上。”林端龇了龇牙,悄无声息地藏起疼痛,神情恣意放肆,满不在乎地爬上段景升那张能容下三人的大床。
“段景升,你敢上我吗?孬种。”林端幽幽地笑开:“你有种,你操|我啊,你不是挺能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而你,连上我都不敢。”
段景升猝然回头,脸色由铁青化为涨红,眼底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只消添把柴吹口气,火势便能猛烈到将两人都烧成灰烬。
“滚,”林端虚弱无力地吼道,“滚!”
如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世界陷入昏聩的黑暗,男人高大的身躯犹如地震后倾斜的巍峨山峰,缓缓下坠,缓缓压向渺小卑微的人类。
“操。”林端脸色骤变,猛地跳起,掀了被子朝门外跑。
段景升轻而易举捉住他,一记擒拿将林端扔回床上,将他摔得眼冒金星,在林端反应过来前,抄起随意扔在地上的皮带,啪一声抖直,三下二除五捆了林端双腕。
“林端,我要是牙签棒,你那玩意儿就得用显微镜才能看见,哦对,头发丝儿。”段景升冷笑道,抬手捉住他的右脚。
林端嗷一声惨叫,扭头将疼出了眼泪花的脸藏回枕间。
段景升接好他脱臼的脚踝,转身取出床头柜中的跌打损伤药,药水滴在掌心,揉了揉,熟练地给林端按压淤青。
林端另一条腿搭在旁边,抽搐似的狠狠打颤,他哆哆嗦嗦地转回头,咬紧下唇,一言不发瞪住了面无表情的段景升。
“我这儿不养闲人,”段景升冷漠无比地开口道,“回不了市局,你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林端垂下脑袋,乖巧得宛如聆听老师教导的书呆子学生,仿佛适才连眉梢眼角都透出诱惑气息的人不是他,将那些强撑出的恣意不屑抹去,他才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段景升为他揉了脚,活血化瘀,然后抹药膏用绷带缠上,起身取出橱柜顶层暗格中的凉被。
夏夜炎热,他将空调温度调低,把凉被扔到林端身上,去阳台收拾了拳套,回头走向大床,命令智能声控开关:“熄灯。”
主卧骤然黑暗,窗外透出星星点点斑驳的霓虹灯光,四野寂静宁谧,唯有呼吸一声高过一声,像擂在心脏上激烈的鼓点。
段景升不盖被子,随意地躺回林端身边。
林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小心翼翼地转向段景升,睁大眼睛用视线描绘他的侧颜,再小心翼翼地向段景升靠了靠,直到再近一寸就能贴著他。
“喂。”
林端僵住身体,不敢再动。
“你真和……同性做过?下面的?”段景升佯作毫不在意地问,大概他自己都注意不到话中醋味。
林端就更察觉不出了,谨小慎微地斟酌再三,最后老实巴交地坦白:“没有,赌气说的。我胆儿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