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剩下她和房相如二人了。
漱鸢不喜欢射鸭,因为自己射得不准,去了也是丢脸。可房相如也未伴驾,倒是有些奇怪了。
春风骀荡,吹得她发间的金银簪钿叮叮细响,鬓间的碎发时不时地撩到脸颊上,有些挠心似的痒。
房相如却如入无人之境般,探手倒了一杯茶,稳稳坐在那抬袖饮下,一言不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自顾自地瞻望远方的春景。
落英如黛,烟柳云絮,又是一年好时节。房相如眸色中有几分感慨,忽然觉得人如春柳,一季衰败,来年复又生,大抵轮回就是这般。
“房相不过是做了我两三个月的少师,刚刚怎地就说了解我呢?” 那小公主还是先开口了,一把将他飘远的思绪扯了回来。
漱鸢的声音柔柔沙沙,有些呢喃之意,说成她想故意卖弄点不成熟的风情也行。这样难得的独处机会,她非得趁机打探些他的心思。
房相如捏着杯子,目光继续放远,从容答覆,“了解一个人毋需太久,两三个月足矣。”
漱鸢听罢心里轻叹口气,房相如讲话总是这样简短,多一个字都嫌浪费似的。可听闻他在朝堂上谈起两汉策论的时候,滔滔不绝 ,此时倒开始惜字如金了。
“我看你并非完全了解我。”
她不经意地拈起一枚春杏在手心掂了掂,思绪飞回从前,潋潋眼波望了过去,“小时候,房相教兄长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堂课时,没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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