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奕明白,金冶是在说,他不会让裴苒回京。
所以,不要打裴苒的注意。
萧奕笑了笑,应下金冶的话。
“孤明白。”
金冶得了萧奕的承诺,才放心地出去。
他一出去,就看见眼巴巴站在门口的裴苒。
裴苒一见金冶出来,就抱着纸包上前,“义父,你没事吧?”
裴苒不知道怎么了,但她觉得义父和萧奕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她怕他们打起来。
金冶怎么会看不出来裴苒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将纸包拿过来,边拆纸包边说:“没事。义父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苒苒四年前的救命恩人,所以多说了会话。别担心。”
纸包拆开,里面是各色的糖果。
金冶拆了一个糖纸,将糖果递给裴苒,“尝尝,新出的糖果,看看味道怎么样。”
裴苒听说他们只是说话,放心许多。
她接过糖果放入口中,甜丝丝的味道让她立刻眯着眼笑了。
一笑,那酒窝就露了出来。看起来比糖果还要甜。
金冶看着她的笑,心情也舒缓些。
他看向裴苒脖子上的那道浅浅的伤疤,叹了口气,“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裴苒“啊”了一声,顺着金冶的目光,发现他在看自己脖子,赶紧伸手捂住脖子。
裴苒什么都没说,但是吴川的话在前,金冶前后想想,就知道这傻丫头用了什么法子。
“没事的。沈公子把他们都赶走了。你看,这伤口也好了。”
裴苒指着自己脖子上那道伤疤。
伤疤已经很浅了,那祛疤药的作用极好。
金冶笑着点头,“那我得好好谢谢沈公子。这前后,你可欠了人家两次恩情。”
金冶说着大跨步往外,“今日便我来烧饭,好好谢谢沈公子。”
裴苒想跟过去帮忙却被他赶了出去。
小姑娘往回走,金冶就站在原地,笑着看裴苒回屋。
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粉衣女子正回头对着他笑,喊着他的名字。
金冶用力地按在自己心口处,原本挺直的腰背佝偻下来。
北临一战,父亲战死沙场,信国公府遭人陷害。裴萱绝望出走,他无处求情。
那些过去,他宁愿永远瞒下去。
只要,裴苒能好好的。
☆、13
义父不让帮忙,裴苒只能乖乖地回去。
她抱着纸包刚踏进大门,就看见萧奕从屋里出来。
萧奕手里拿着几本话本,是刚刚抢过来的那几本。
义父突然回来,裴苒都忘了之前她还在生气委屈。
萧奕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他扬了扬手中的话本,“想要?”
裴苒小步上前,眼睛亮晶晶看着他,还把纸包往前推了推,“我拿这个和你换。糖果可甜了。”
萧奕扫了几眼纸包,慢悠悠地翻了翻话本,不去看裴苒。
“不大有诚意啊。”
诚意?
裴苒歪着脑袋看着萧奕,萧奕翻着她的话本,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嘴角微勾。
裴苒很好奇话本上是什么内容,可她又抢不到。
她低头看看手中的纸包,又抬头看看萧奕。
眼睛一亮,裴苒快速打开纸包,在五颜六色的糖果里挑了好一会儿,惊喜地拿出一个模样不同的。
大多糖果都是圆溜溜胖嘟嘟的,但有一些是被做成了生肖的模样。
裴苒刚刚就发现了,她拿出一个憨憨兔子模样的糖果,极快地拆开糖纸。
萧奕余光一直注意着她。
见她拆糖纸,还不太清楚她想做什么。
他抬眼想要看一看,唇上骤然一软。
裴苒两只捏着那只兔子糖,抬手就喂到萧奕唇边。
裴苒不留指甲,软软的指腹和硬邦邦的兔子糖一起按在萧奕唇上。
薄唇被压下一个弧度,萧奕鼻尖能闻到甜甜的糖果味。
两人视线触碰,裴苒高兴地看着萧奕,“我亲自喂你吃,你快吃呀。”
萧奕说诚意不够,那她就亲自喂。
萧奕没张嘴,眼神有些晦暗。
裴苒注意不到,她把兔子糖又往前送了送,薄唇压下的弧度更深。
“你尝尝,可甜了。”
小姑娘眼眸澄澈,里面不参杂任何杂质。
她只是想要喂糖而已。
萧奕低低笑了一声,唇舌一卷,兔子糖就落入了他口中。
裴苒指尖触碰到湿濡感,她没有在意,将手收回来,还眼巴巴地看着萧奕。
“好吃吗?”
她刚刚看了,纸包里只有一个兔子糖。他吃了,她就没有了。
所以,一定要好吃啊。
兔子糖是夹心的,外壳是甜的,里面的夹心酸甜,中和在一起甜而不腻,恰到好处。
萧奕眉眼舒展,点了点头,“挺好吃的。”
裴苒一见他满意,就更加高兴了。
“那你要不要把话本给我呀?”
裴苒态度极其好,好到萧奕这个“强盗”有些不好意思。
他扫了眼手中的话本,问道:“哪本是你正在看的?”
裴苒眼睛一亮,赶紧说出名字。
萧奕拿出那本,翻到最后一目十行看了几眼,见没什么问题才递给裴苒。
裴苒立即宝贝地接过,抱在怀中,眼睛又巴巴地看着剩下的几本。
萧奕轻笑一声,摇了摇剩下的几本,“这几本我先看。看完再给你。”
听见还要还给自己,裴苒也不急了。
她现在也有一本,可以看很久。
“那你记得快点看完还给我哦。”裴苒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下。
萧奕笑着点头,看着裴苒宝贝似地带着话本和纸包回屋。
他捻了捻指尖,感受着口腔里残存的甜味。
唇上似乎还能感觉到软软的触感。
萧奕叹笑着摇了摇头。
小姑娘大胆是大胆,就是个不开窍的。
不过,不开窍未必不是好事。
只要那双眼睛一直那么澄澈,他就会一直保持理智。
裴苒并不知道萧奕还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听话地记住关门,一回房就把话本好好地放到枕头底下。
她笑着看向怀中的纸包,从纸包里拿出一颗糖果。糖果正要喂到嘴边,她忽然犹豫了会儿。
裴苒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伸手往自己唇上按了按。
唇很软,按下去就像白嫩嫩的豆腐一样。
裴苒拿开手指看了好一会儿,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又按了按自己嘴唇。
然后,她肯定地点点头。
“还是他的比较软。”
裴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刚刚那个触感。
她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裴苒不是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想不通的事她干脆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