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小小的沈曼怡就站在闻时身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沙发。闻时皱了一下眉,正要再抖出一根傀线去拽沙发,却听见谢问温声说:“别拽了,我来。”
房间到处都是断裂的木板和碎裂的玻璃渣,谢问踩着那些狼藉,脚步却很稳。
他掀开那层苍白的罩布,布上是积年已久的尘埃味。他半弯着腰,伸手卸了厚重的沙发垫,露出垫子下小姑娘圆睁的眼睛。
她被折叠着塞在沙发底下方形的木框里,手臂抱着膝盖,以一种极没有安全感的姿态蜷缩着。
腐坏的程度比他们看到的沈曼怡还要厉害,几乎已经辨不清模样了。
那个鹅黄色的蝴蝶结就攥在她手里,攥得死死的,确实很漂亮,是小姑娘会喜欢的式样,只是血肉斑驳,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但谢问没有皱眉,也没有像平时咳嗽一样抵着鼻尖。
他只是垂眸看着,然后把那个蝴蝶结抽了出来。手指佛扫过的瞬间,斑驳血肉便不见了,蝴蝶结骤然变得干干净净,只是落了一层浅浅的灰。
谢问直起身,往沈曼怡和闻时的方向走回来。
身后的沙发年代已久,又承载了一个小姑娘太多年,终于在断裂声中散了架。那一团裹着破旧连衣裙的躯体滚落出来。
在那个躯体闷声落地的同时,谢问看见闻时伸出手,挡住了身前那个小姑娘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以前的某一个笼,也是满目苍夷,只是比这辽远得多,也寂静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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