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放心不下, 所以强撑着又陪了他一场……
现在笼一破,虚相也就跟着破了。
他早该明白的。
从得知谢问只是借了傀的躯壳重返人世的那一瞬起,他就该明白,一抹本体灵神根本拖不了多久。他终究要眼睁睁地望着那个人消散。
可是那人总是不让他看。
每一次离开,都是闻时在前他在后。
他从不让闻时看。
风从背后而来,空落落的,又绕到了身前。
那里面好像裹着刀,吹过眼睛、吸进身体,到处都痛得钻心。闻时大睁着眼睛,良久之后眼皮很轻地颤了一下。他瞬间垂了眸,在地上找着什么。
视线模糊不清,他紧皱着眉,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找得很固执。
不远处好像有谁出了事,又是一片喧哗嘈杂,还有人叫着“夏樵”或是别的什么名字,他听不太懂,也顾不上。
周煦跑过来了,开口却是卜宁的语气,叫他:“闻时……”
他好像应了一声,嗓音低哑难闻。他飞快地眨了眼睛,视线清晰了一瞬,终于看到了要找的东西——
那是一截枯白松枝,不知何时遗落在他身边,裹着深夜最冷的雾。
他沉默地站了片刻,弯腰去捡。
那一刹那,千年之前生剖灵相的痛如狂猛浪潮席卷而来。
他攥住了那截枯木,便再站不起来。
年少时候,那人常说他嘴比铁还硬,哪怕受着千刀万剐的罪,冷汗浸了一身,问他,他也总是回一句“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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