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的袖子,正用相野的小火钳拨弄火炉里的炭火,火光照应着他的脸,平添几分柔和。
他抬头看见相野,说:“新的窗户很快就送来。”
相野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邢昼正在烤土豆,这土豆是他在厨房角落里找到的,还带着新泥。他看到相野走到他面前站定,又用钳子夹着土豆问了一句:“介意吗?”
相野声音发哑,“你为什么做这些?”
邢昼:“习惯了。”
相野:“习惯?”
邢昼:“缉凶处的每个人都跟你一样。”
无亲无故,四海为家。
这话邢昼没有说出来,但相野聪明,猜到了。缉凶处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来自鹿野的诡异手段,一个不慎就会危及家人。
邢昼大了相野十岁,见的多了,相野那点心思怎么瞒得过他。毕竟年纪还小。
“吃吗。”邢昼将一个烤好的土豆插在筷子上。
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很别扭,相野自认为掩饰得很好,什么失落、愤慨、难过伤心,就像夏天的蚊子包,只要他不去抓,就没人知道他受不了痒。
别别扭扭的又很矫情。
相野直接从邢昼手里拿过筷子,可环顾四周,才想起家里就这一张摇椅。其他的椅子都太旧了,在老头去世后直接被他当柴劈了。
邢昼起身给他让位,那么高大一个人,蹲在那儿摆弄一个小小的炉子,竟让相野生出一股罪恶感。可转念一想,他才是病患,理应坐这张唯一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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