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在心里拟了章程来说与本宫听听。” 前朝内监许多都掌大权,司军纪,日以惰毁。亦或是代替天子巡视边塞,滥行无度,而导致疆事大坏。 连前朝的灭亡也与太监脱不开关系。 因此本朝不许太监读书识字,将他们限于内宫之中,别说去当监军干涉军务了,除了传旨根本连道宫门也出不去。 哪怕做到秦戊这种太监上的尖儿,跟前朝太监的权势和重要性也不能相提并论。 故而黛玉也只能让他们拟了章程来说,写是写不出来的。 -- 各处的主事和副主事,都在重华宫的院子里站着,伸长了脖子做观望状态。 这位太子妃年轻,进宫跟大家还没见过面呢,就闭门侍疾了,他们自然要在心里称一称斤两。若是这位太子妃胸有丘壑,办事妥当,那大家就怀个畏惧之心好好办事,若这位太子妃是草绳拎豆腐,提不起来,那他们自然不畏伏,背地里就可以做起小动作来了。 毕竟新官上任,总是要查账的。 宫中这些年,各处哪里能没点油水烂账。 若是这位太子妃是个柔弱或者糊涂的,他们不但不会填以前的账,从今后还会更加肆意妄为些。 这关系到以后的灰色收入,所以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 见到两位总管都面色凝重一脸深思状走出来,众人虽不敢说话喧哗,但难免要挤眉弄眼,彼此使个眼色:不管这位太子妃是不是眼明心亮之人,但应当不是软弱可欺的脾气。 茶膳房的刘主事忽然开口道:“嘿,咱们什么脾性的主子没服侍过,横竖我行的正走得正,谁查也不怕!做奴才的,一味赤胆忠心的服侍就是了。倒是那些个钻营挑拨,蝇营狗苟的人,估计心里怕得很呀。” 虽说太监们不识字,但到了一定的地位,能跟主子们打上交道,说话自然也就有水平起来。 比如这位刘主事就是一心向学的典范,虽然不识字,但还是努力往出口成章上凑拢,一句话里面的成语比大臣们用的都多。 库房的桑主事也跟着轻声道:“老刘,总共会这几个成语,每次都要拿出来用一遍有意思吗?不过你就有句话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是不怕换主子的。倒是有的人,平时就是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可如今临时抱佛脚也不管用了。呵呵,黑心烂肺的人,赶上他烧香,佛爷都掉腚。” 可见这位桑主事不喜欢成语,主攻歇后语。 正好小萝出来请茶膳房的两位主事,就跟门口守着的小宫女对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就借口添茶出来,叫了这个小宫女跟自己拎壶。路上就问道:“都听到什么了?” 进宫后,地图骤然扩大,从荣国府变成了皇宫,小萝有些分身乏术,打听消息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她很快发展了几个天赋不错的小宫女,收起了小弟,如今这个看门的小宫女青圆,就是她最看重的一个。 这些主事常年奋斗在工作一线,比如刘主事,膳房里常年锅碗瓢盆响叮当,他的耳朵就不会太好,自以为的轻声说话,这些小宫女其实也听得见,此时便回给了小萝。 小萝撇嘴:光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是什么意思啊,倒是指名道姓啊! 青圆果然不愧是小萝看好的人,笑道:“姐姐,我刚看到绣房的曹嬷嬷一直出汗,不停的拿帕子擦脸呢。还有尚饰处的葛管事,脚一直在地上画圈,都快把咱们的院子打出洞来了。” 小萝看了看自己身上因为秋凉加上的衣裳,满意地笑了笑:“等人都散了,去我屋里给你拿果子点心吃。” 青圆脆生生的应了。 小萝回去的时候,正赶上刘主事继续飚成语:“娘娘信任,奴才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黛玉心道:大可不必。 然后刘主事就带着副主事,一个瘦长脸干净利索的嬷嬷一起出去了。 小萝便凑上来将方才的话都说了一遍,墨染就笑:“我说你方才去哪里了。” 黛玉揉了揉额角:“等都见见再说吧。”然后略微扬声:“你们都记下来了吗?” 见内务府的太监宫人们,自然不必在正殿,黛玉选在了西侧间隔出的茶厅里。而一道隔门帷帐之后,白毛绿水两人,正坐在小桌前,各自拿了一支笔,将众人的话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 以黛玉过目不忘的聪明,也信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况且人的记忆在日后往往会带了情感和偏颇,不如白纸黑字的分明。 白毛绿水听黛玉问起,忙托了几张梅花暗纹纸走进来,交给黛玉看。 黛玉看过,发现记录无误,便点了点头。 于是众人继续各司其职,白毛继续进去做书记员,墨染依旧帮着黛玉默默看着,小萝负责出去叫人兼发展暗线打听情报,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 以后进来的主事,不管私下里有没有违法乱纪,面上起码都保持了应有的恭敬,堪称是问什么答什么,而且随着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再进来的态度也就越来越好。 直到尚饰处的葛主事孤身进来。 他堆着笑行礼:“回太子妃娘娘,近来典仪颇多,尚饰处实在是忙不过来,白天黑夜的赶工,这不,就只有奴才脱出身来,副主管实在是来不了了。” 小萝眉毛一立就想反驳:那怎么人家绣房、尚衣处都能来?难道衣裳赶制的出来,你这做首饰的反倒抓瞎了不成?再者,茶膳房的人还日日要预备宫里各层主子的饭菜茶点,也没见忙的两位主事都下灶啊。 况且,这位葛主事一进来,不等主子发问,自己就开口说话,明明违背了主子的意思,还连句请罪都没有。 黛玉手指在白檀木卷草纹细牙茶桌上轻轻一点,小萝到嘴边上的话就咽了下去。 葛主事浑然不觉,仍然堆笑继续说道:“所以太子妃娘娘但有什么,只管问奴才就是了。” 黛玉一哂:“尚饰处竟这样忙碌。” 葛主事连忙道:“太子妃娘娘放心,便是忙不开,这宫里少了谁的也不会少了娘娘的。您喜欢什么花样,什么珠宝,只管吩咐奴才。保证给娘娘打的精细华美。” 黛玉点头:“既然忙不开只能来一位主事,那你就回去把副主事替换了,让他过来吧。” 葛主事脸上的笑就像冬天的油脂一样冻住了。 愣了好一会儿才又笑道:“娘娘不知道,他是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况且尚饰处的差事都是奴才在管,他什么也不明白,您只管问奴才就是了。” 黛玉就蹙眉,侧首看了一眼墨染,然后垂下眼帘开始喝茶。 墨染便站出来:“葛主事,我替我们娘娘告诫你几句话。” 葛主事脸色不好看,但也只好受着:“吴女官请说。” 黛玉封太子妃时,身边墨染便做了正七品的校书女官,宫中都称呼她本姓。 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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