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叫人人都羡慕你!”她脸上是无穷无尽的懊悔,眼泪糊了一脸继续痛哭道:“你跟娘回家去吧,娘给你梳头给你披嫁衣!” 若是再早一点,若是她不要求韩韶有功名后才同意这桩婚事,或许今日一切都不会发生,女儿嫁了韩韶,既不需要侍奉公婆,自然还是承欢膝下。 若是能再早一点,根本不叫她见到韩韶。 若是能再早一点…… 甄二太太几乎要痛死过去。 旁边的宫人和丫鬟们忙都抱腰扯袖地拦着,只是怕伤了甄二夫人也不敢用力。 黛玉立刻吩咐道:“周太医就在外头,快请进来。” 她原就预备着甄二夫人伤心过度晕厥,所以直接带了周眀薇一起过来,如今甄二夫人虽然没晕过去,但瞧着倒是疯了一半。 周眀薇还未来得及进入海山仙馆,有两个人倒是在她之前步入室内。 黛玉行礼请安:“甄贵太妃安。” 然后又伸双手搀扶拄着龙头拐准备给自己请安的甄老夫人,一旦受了这位的跪,在太上皇跟前就难交代了。 甄老夫人满头银发,顿了顿拐杖,身后甄家的嬷嬷就上前去帮着按住甄二太太。 她则神态自若的对黛玉说话:“臣妇早已听闻,太子妃出身不俗,庭训严谨,温纯娴静,孝悌淳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高高的帽子先送上,随后就道:“府上妇人无知,在宫里行迹乱了分寸,万望太子妃海涵。” 黛玉看着甄二太太却只觉得叹惋。 于是索性寻了个旁的借口,往太后那边去,将海山仙馆留给甄家的三个女人。 -- 直到她出门,甄老夫人才对甄贵太妃道:“果然是个玲珑人物,难得还有这幅体贴人的心肠。” 不去看,不去管,就是给疯迷的甄二太太最大的体面和包容。 甄贵太妃也是第一次走进海山仙馆,见此眼中也闪过一丝痛楚。她刚想走过去劝一劝甄二太太,只见拄着拐的甄老夫人已经抢先一步,劈面给了甄二太太一巴掌。 一时间满屋子寂静。 甄二太太疯迷地举动也停了下来,呆呆捂着脸。 “事已至此,你疯癫哭闹都没用!然儿是自己求着去做和亲郡主的,此时你做出这些痛哭流涕的丑态给谁看!叫人看着,无非是笑话我们甄家首鼠两端,一会子舍不得自家姑娘,要推了贾家姑娘出去,一会子同意了却又在宫里闹事,还嫌你家老爷这回战败的事儿不够丢脸吗!” 甄贵太妃是知道自己亲娘的脾气,此时也只是惴惴道:“母亲别动怒,别说她这为人生母的,便是我骤然见了这里,也心里难受的厉害。” 甄老夫人脸上深深的皱纹藏着说不清的疲倦:“难受?谁不难受?然儿也是在襁褓里由我抱着长大的,二房这一辈独一份的姑娘,我心里何尝不是刀割似的。可难受哭就管用吗?闹就管用吗?若有效验,我就坐下来跟你们一起扯着头发哭不好?” 甄贵太妃也不敢劝了。 甄老夫人这才对她说:“这回的事你做的极好。然儿不肯接受你的苦心,执意要去和亲,你不但没有再向太上皇抱怨,反而主动劝慰,这才有了今日太上皇为咱们家撑腰的一宴。” 甄贵太妃起初叫甄然的不识抬举气的七窍生烟。 而皇上顺水推舟直接册封甄然为玉成郡主后,此事就是板上钉钉。 心肝脾肺肾都疼的甄贵太妃,却是忍着气在太上皇跟前宽慰道:“您对我们府上的恩典,臣妾都铭记于心,这就写信告知母亲,都是然儿自己天生的倔脾气又有孝心,非要以一己之身换回父亲。” 甄贵太妃陪伴太上皇多年,知道太上皇越老心肠越软弱温柔,最怕的事就是如亲娘般亲近的甄老夫人在跟前哭诉。 于是索性自己揽下做通甄老夫人思想工作的重任,果然太上皇对她颇为赞赏,连这次和亲人选闹得乌龙事件都轻轻抹过。 -- 于是今日甄老夫人见了太上皇,虽然也老泪纵横,但言语中都是惦记太上皇的身体以及自己满腔思念,丝毫没有提及和亲的甄然。哪怕是太上皇先提起,甄老夫人也只大度的表示,这原也是该的,别说一个姑娘,甄家满门都愿意为了太上皇粉身碎骨。 果然将太上皇的心肠软化的更厉害。 甄老夫人坐在甄然曾经坐过的书桌前,面容前所未有的沉重,对甄贵太妃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对我们府上的恩遇旧情,不过是为着我这个老太婆和你。” “偏生咱们府上的男人都不出众。一众子孙里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来日皇上亲政,哪里看得上他们,只怕咱们府上就要落到二等人家去了。” 甄贵太妃动了动嘴唇:“可这回太上皇仍是给足了咱们家颜面,别说太上皇身子骨硬朗,哪怕一时……正所谓三年无改父之道,皇上也得给咱们甄家脸面。” 甄老夫人深深叹气:“脸面是旁人给的吗?脸面是自己挣出来的!此次西夷国之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太上皇原本是将功劳送到了南安郡王和咱们甄家手里,偏生被咱们搞砸了,还得朝廷来收场!” “太上皇这次设宴给脸面,只能让别人当面不笑我们甄家,可谁背后肚皮里不笑话咱们家无用,到嘴的鸭子飞了不说,还倒过来被煮熟的鸭子啄瞎了眼睛。” 甄贵太妃沉默,而甄二太太仍旧沉浸在自己吃了一巴掌的惊怕中。 海山仙馆地面上有薄薄一层灰尘,这也是甄然离去后,无人进来过的缘故。甄老夫人伸手抹去书桌上一抹尘埃:“唉,当初想让然儿嫁给二皇子,未必不是咱们家奋力一搏。这储君的站队,终究也是站错了。” “原本想着,四皇子的母家可是钟家,跟咱们甄家的龃龉不消多说。原本怕的就是四皇子登临太子位,来日叫钟家反压着咱们府上。” “如今看来,所有担忧都成了真。昨日私下我言语悄悄试探一二,太上皇竟也对这位新封的太子颇为满意,可见太子之位牢固。而钟家,呵呵,钟侯爷代替南安郡王和咱们甄家接手浙江水军事宜,去收拾这次的烂摊子,可不就是皇上在打咱们的脸,给太子铺路?” 这话甄二太太有了反应:她想起钟侯爷要去接被俘虏的甄应奇,就更加悲从中来。 有什么比自家倒霉更倒霉的,就是对头正好看见的倒霉。 -- 甄老夫人伸出手去,到底是年过八十的老人,指尖还是有些颤巍巍的。她伸手摸了摸甄二太太哭湿的鬓发:“唉,你别怨我方才打了你,实在是你这样闹下去,若是惊动了太医,惊动了太后娘娘,还不知传出什么闲话。” “咱们家再经不起波折了。”脸面不是无穷无尽的,用一点少一点。 起码此次事端后,太上皇再偏心,几年内也不可能将边防重任再交给甄家。说到底太上皇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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