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说这话时,燕君安表现得格外坦然,仿佛正在陈述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
沈延远不可置信的看向他,满脸失望,试探的喊了句:“燕先生?”
燕君安薄唇动了动,却没有应,他甚至有些排斥这个称呼。
这个称呼似乎被世俗上了一层澄澈的枷锁,而他不想用自己沾满献血的手让这个曾经如春风般的称呼蒙上罪孽,扯入罪孽的池沼中。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道:“沈将军,应当称呼我为左相。”
沈延远握紧长枪,看向谢彦辞,却见谢彦辞脸色铁青。
就那么看着谢老侯,谢老侯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面色通红,被人摁着跪在地上。
燕君安拍了拍手,对身边的人道:“到底是侯爷,不得无礼,赐坐。”
谢彦辞扬起长枪指向燕君安,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只听他恶狠狠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觉得你太卑鄙?!”
燕君安笑着看向被人强行摁在椅子上的谢老侯,勾唇笑的很是漫不经心:“卑鄙?你应该问问,当年联名上书举谏我父亲通敌叛国时的谢侯卑不卑鄙,他们罔顾弑父杀兄的狗皇上那些昭昭罪行卑鄙不卑鄙!偏因我父亲是先皇的亲信,忠臣,所以他就是千古罪人,就是通敌叛国的小人,就理所应该死罪吗!安家 * 上下那么多人,婴孩,全都是死罪吗!”
“后来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亲贤臣远小人都是假的,佞臣方能长久平安的活着,忠臣只有死!”旋即勾了勾唇,笑道:“就像一直愚忠的文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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