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的头,于是下意识地朝他脚边不远处招手:“过来。”
可是回应他的是一阵寂静,淑妃困惑地看着他,他才回过神来。
习惯真不是一件好事。
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就好像脑子不听使唤,做了一些多余的思考。
淑妃明白后,轻啜一口茶,说:“你若想养一条狗,那就让人去宫外好好挑一条,你非把一个阉人当狗养,养着养着,肯定得生出点感情的。”
朱琰心想有道理,他本不该把人当狗养,若他从头到尾把小阉人当人,现在杀起来就不会有任何犹疑。
在送走淑妃后,他脚步一转,却往偏殿的耳房过来,在门外就听到宫女对小阉人决绝的话语。
很好,也只有像小阉人这样的傻子,才会为别人舍弃自己的命。
他信步走进耳房,耳房里很昏暗,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天气还在三伏天,这儿却阴凉得紧,朱琰眼珠子从左及右,环视四周,最后,落在躺在床上的谢以云上。
谢以云额上盖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布巾,但她的脸色居然比布巾还要白,她闭着眼睛,长睫在眼下落下模糊的阴影,不像发烧的人,却像个生命烛灯燃烧到尽头的人。
朱琰步伐顿住。
许久,他看到案几上还有半碗没喂完的药,微微皱起眉头,纡尊降贵地撩开衣摆,坐在床沿,端起那碗药,用汤匙缓缓搅动。
他给谢以云喂药,是突如其来的兴致,就像他拿东西逗弄狗一样,本不是为了让狗开心,而是愉悦自己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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