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操,怎么这么重?”
另一个男人回道:“你他妈还以为是当年那个小孩儿吗?拎着就跑。”
舒青末的神经倏地绷紧,熟悉的口音唤醒了他沉睡中的记忆,他猛然意识到此时在他身旁的两个中年男人就是曾经绑架过他的两个年轻人。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两个人还要绑架他?
“还不是你非要来这六十多楼抓人,老子走不动了。”
“不上这抓上哪儿抓?他出门随时带着保镖,你有本事把那保镖敲晕?”
舒青末的后背硌在台阶上疼得要命,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个绑匪显然是知道他今天会出席拍卖行的开业典礼,所以来这边躲在卫生间里碰运气。
他们不敢用电梯把舒青末运走,只能带着他走没有人的消防通道楼梯。然而宴会大厅位于68楼,光是徒步走下去都累得够呛,更别说还带着个几十公斤重的大活人。
“别休息了,赶紧起来背人,指不定什么时候被安保发现就遭了。”
“你他妈怎么不背?光让老子背。”
“我这不是腰有毛病吗?”
“我也四十多了好吗?你催个屁!”
舒青末越听越觉得奇怪,这两个绑匪明显身体都不似当年,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地想要绑架他?
“就不能直接让他滚下去吗,妈的。”
其中一个男人抱怨了一句,还是重新背起了舒青末。
“动动你的脑子,要是撞死了怎么办?”
“这雇主真是破事多,断手就断手,还非要伪装成绑架。”
听到这里时,舒青末差点没能绷住脸上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会想要断他的手?答案显而易见。
十多年前警方在调查时,舒家的王保姆曾说有人在菜市场询问过她舒家最受宠的孩子是谁,她回了一句三少爷。
这么多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绑匪的目的是舒家最受宠的孩子,没有人想过那次绑架原本就是针对舒青末的有预谋的行为。
消失的记忆在这一刻瞬间回笼,舒青末的脑海中猛然出现了小屋中两个男人离开前的对话。
“怎么弄,拿棍子打?”
“你也不能光打手吧,其他地方多打几下,这么小一小孩儿,把人打死了咋办?”
“那你说用什么?不都得打。”
“用脚踹试试,也好控制力度。”
两个男人对准舒青末的右手猛踩了几脚,接着又在他身上踹了几下,然后潇洒地离开了小屋。
舒青末因钻心的疼痛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警察找来的时候。
“干脆就在这儿把他左手打断算了,老子真是背不动了。”
“你没听雇主说要自然?你把人背到二十楼把他打一顿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刚才就说再等等,你非说现在就是动手的时机。”
这次这两人是来打断他左手的。
舒青末气得脖子上都凸起了青筋,但偏偏他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他也不清楚这两个绑匪是不是没有算好迷药的用量,导致他提前清醒了过来。鉴于这两人压根没有事先做好具体的绑架计划,他觉得很有可能。
但他光是脑子醒过来有什么用呢?
眼看着离底楼越来越近,这两人只需要把他带到停车场,就能开车把他转移走。
舒青末心里焦急得不行,他渴望有人恰好在这时候能来消防通道,但他也知道希望渺茫。
不过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响彻楼道的凶猛犬吠……
明天完结,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尾声(下)
从医院出来时,夜幕已笼罩天空,黑色商务轿车在城市中穿行。
阎宗琅捏了捏手心里的手:“末末,怎么不说话?”
舒青末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太累了。”
在医院做全身检查时,警察接到报案赶来,给舒青末做了一下午的笔录。
他把他所有的推测都告诉了警方,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方婉柔应该已经被传唤到了派出所。
两个绑匪中的胖男人被阿尔法咬烂了手臂,右手脱臼。如果不是阎宗琅及时叫住阿尔法,下一个被咬烂的地方就是他的喉咙。
至于另一个瘦男人,由于跑得太急,从楼梯上摔下去嗑到了后脑勺,导致颈椎骨折,面临着高位截瘫。
听警察说,这两个男人并非职业绑匪,而是四处流窜作案的小偷,所以他们的绑架手法并不专业。
放在十多年前,那时舒青末年纪还小,加上周边环境简单,两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绑走他。
然而现在,舒青末的身边随时都跟着保镖,他们不得不来拍卖会碰运气,结果却因没有计算好下楼用时,在楼道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被迟迟不见舒青末的阎宗琅发现了异样。
阎宗琅找到骆梓杭询问,骆梓杭说舒青末去了卫生间,然而卫生间里并没有发现舒青末的踪影。
接下来,阎宗琅找到大厦的安保部门查看监控录像,很快便看到了楼道里有两个可疑的男人。
“是我不好。”阎宗琅道,“我该早点发现你不见了。”
“没有。”舒青末道。其实阎宗琅来得已经很迅速了,如果两个绑匪把他带到了地下停车场,那才是为时已晚。
“从明天开始我单独给你安排一个保镖。”阎宗琅道。
舒青末摇了摇头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今天的事的确让他感到后怕。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绑匪漏洞太多,恐怕他现在左手也已经遭殃。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舒青末的精神头好了许多。
阎宗琅果真说到做到,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贴身保镖,只不过是一位女性。
舒青末知道阎宗琅不喜欢有年轻男人围在他身边,所以自然明白他家先生的用意。他见这位女保镖和魁梧的赵保镖对打也完全不落下风,对她的职业素养很是放心。
又过了两天,方婉柔的律师联系到了舒青末,说方婉柔想争取刑事和解。
这是方婉柔最后仅剩的手段,如果舒青末同意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