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愿只觉得胸口滞闷。
屋内却出乎意料地空旷,门窗大开,竹帘垂落,除了必要的摆件家具以外没有别的东西。穿过分割空间的屏风,地毯正中放了一张长桌,桌上壶盘俱全,甚至还有水果和甜点,俨然能开个小宴。
地毯尽头则是层层挑起的帘幔,只留最后一层纱状的犹然垂落。后方榻上的身影落在纱帘上,修长挺拔,披着漫卷的长发,恍惚如同仙人留影。
应当就是王府的主人了,但如愿心里有气,既不行礼也不问安,只往地毯上一坐,等着听这位摄政王能说出什么屁话。
是像客房里那个太医一样,腆着脸说莫名其妙被 * 掳来切成扣肉是她的福分,还是像余善那样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者干脆像独孤行宁一样,居高临下理所当然,等着她叩谢留她一命的天恩?
如愿构想帘后的摄政王会说出什么,撕着破碎的袖口想该怎么不卑不亢地回击,帘后传出的第一句话却和她的设想截然不同,很短,声音沙哑而虚弱,一听就是刚从重病中缓过来。
独孤明夷说:“抱歉。”
如愿反倒一愣:“……什么?”
“抱歉。”隔着纱帘看到那个纤瘦的影子,独孤明夷简直是心如刀割,“我并非为我自己开脱,我之前确实不知情,既不知道有人因我的毒被掳来,更不知是你。非我所愿,但因我而起,确是我的过错,”他低下头,发梢在榻上蜿蜒如流水,“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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