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光了家底,烟戒了,身体也垮了。为了治病,裴山一边做着大学教职,一边在闲暇时给女中学生补习国文;而且,到底还有些文人的锐劲儿,笔杆子也是没法停的。一来二去,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戏台子?
此时看见唱戏的少年,只猜测可能是个身世可怜的孩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对面的人仍是梗着脖子。血都流到眼睛了,少年眨都不眨一下。
裴山摸了摸身上,掏出一块手帕来,上前一步,却被少年躲过去了。
“我只是看你血快沾到衣服,想给你手帕擦擦。”裴山站定,保持五步的距离,“没有恶意。”
少年将信将疑地抬起手,裴山便递了过去。
“你是老师啊?”唐立言嗤笑了一声。
裴山愣了,笑问:“你怎么知道?”
“瞧你袖口啊,沾灰了。”少年指了指被洗得发白、开线的袖子。
裴山有些局促地把手靠在背后,“还挺仔细。”
“那是,我眼睛可尖了。”少年说,“合着我遇见位年轻的先生。”说着露出羡慕的笑,“真好,有好多书看,还有人教。”
“不用叫先生。”裴山点点头,权当是说过谢谢,“裴山,字怀璋。”
“啊,行。我叫唐立言,字……字什么好呢?”少年拿手指敲了两下下巴,“字之白吧。”
唐立言给的是本名,而不是艺名。为了凑裴山的滑稽动作,他还装模作样起了个表字。
裴山觉得有趣,便多问了一嘴,“为什么字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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