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也没力气去管,只抓着裴婉婉的袖子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裴婉婉指着收音机问:“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疼弟弟,这是必然的,但她生怕裴山也和戏本里那些人一样,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勾了魂去。唐立言是善的,但在她的世界里,善与善结合未必就是好事,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便是无法善终。话里的爱与担忧,是大过其他情绪的。
但这也是裴山最不敢辩驳之处。他苦口解释地口干舌燥,最终只得来裴婉婉一句:“他是死了,还是活着,你有准信么?”
有准信么?
这句话仿佛捏住了裴山的命门,叫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放心尖儿上的人,无非那么几个。我,爹。”裴婉婉指着他的心口,哭着问,“就算再加一个他,可他死了,你明白么?”
没理由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去放弃仍苟延残喘的心头肉。
裴山怎么会不懂,可他一想到远方的炮火,就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怎么会死?他连名单都没看到,怎么会死?
裴山便一直嘴硬着,恨不得拖着病体住到邮局去,一日没在那越来越长的名单上见到想找的人,便一日不肯松口婚嫁的事。
然而他再怎么想顶着压力,却没料到阮家姑娘是个大胆又有底气的人,甚至比唐立言更甚——她直接跑去了大学里,在裴山任教的教室旁挂了个横幅,拿徐志摩的诗向他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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