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空穿过密魔之宫错综复杂的地道,进入中央的暴室,放下观音奴,拍开她的睡穴。他的耳朵耸了耸,本能地后退两步,等女孩儿爆发出刺耳的哭泣哀告,然而她只是仰起脸,沉默地看着他。地底暗黑,唯有壁上明珠放着微白的珠光,观音奴深陷在覆着熊皮的宽大软椅中,露出小小的面孔,仿佛夜海中央的月轮倒影,眼神却凶狠,似落入陷阱的小狼。
没藏空轻轻抚摩着观音奴的头顶,她头发尚未及肩,然柔滑如最上等的锦缎。观音奴并不作无谓的挣扎,只细细地磨着牙,咯咯有声。空收回手,心知自己再有什么动作,这孩子便会小兽一般扑上来咬人。他将观音奴留在暴室,回佛堂去做晚课,归来时赫然发现这孩子一直守在暴室门口,他刚开启石门,她便奋力冲出。空蹲下来,堪堪接住她,抱紧那不停挣扎的小小身体,忍不住笑道:你出不去了。观音奴颓然垂下双手,发现石门之外是幽深的地道,不知通向何处。
空的肩上微有湿意,鼻端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拿起观音奴的手,见伤了好几处,想必是在石壁上摸索机关时割破的。空素有洁癖,此时竟不嫌恶,耐心给她包扎。烈酒淋到伤口上,观音奴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却不呻吟求饶,只死死咬住嘴唇。空来居延城之前,家中有个弟弟,天生不会说话,空对他很是怜惜。现在空已不记得弟弟的模样,然而遇到沉默无语的孩子,他不自觉地便要温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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