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关山越的地方,不是通政司的大牢,而是刑部的大牢,也就是所谓的天牢。这里的牢房,说句不好听的,一般人还进不来,坐牢还要看地位权势。够讽刺吧?可这世界就是这样。
小单间整洁干净,当然,也只是相对来说,与真正家里的小单间还是不能比的,但一些日常用品却不少,有床有凳,杯盘水壶一应俱全,南墙上还有个小小的窗子,儿臂粗的铁条,却阻不住阳光。
关山越身上也没戴那种专以限制魄术高手的重镣。身份啊,戴重镣的人没身份,有身份的人不戴重镣。但陈七星知道,关山越喝的茶水里,每天都会掺一份药,这药没什么毒性,却会滞碍气血的运行。说白了就是,会滞碍魄术的施展。这里又有一件很讽刺的事,这药是要服药的人自己出钱的,因为这药很贵。
自己出钱买药来限制自已,有一种黑色幽默的味道,但还是那句话,身份,没身份的人没有这个待遇,街痞小混混即便想吃这药也不可得——你算哪根葱?
关山越盘膝坐在榻上,陈七星进来,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目光,陈七星心中却好像给针刺了一下——他的目光里,不带有任何感情。
无痛无怒,无怨无恨,只有心若死灰的人,才会这样。
陈七星知道,他视关山越如父,关山越又如何不是视他如子!看穿他的真面目,关山越心里,不会只有获知仇人真面目的高兴,更多的是痛苦,极度痛苦。他视祝五福如父,视陈七星如子,孙子杀了爷爷,他夹在中间,这是怎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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