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作茧自缚?莫拂琴好像就是这样的。
越是凶险的机关,越难以控制,一旦倒持太阿,难免会伤及自身。
白莲花大半浸在池水中,莫拂琴用力拍打着机括,但花瓣岿然不动,她竭力想要缩进水中,避免烈焰焚身之苦,偏偏白莲也不甚大,浅浅半朵莲花根本罩不住整个身子,象钢笼中的小鼠,徒劳挣扎,反倒被花瓣钢刃割得伤痕累累——但她没有呼叫,更没有求饶,她痛苦,慌乱,但神情只是默然——好像无论多深的痛楚也不外乎如此——这种眼神苏旷是见过的,那是刑部大牢里拷打到奄奄一息的死囚,希望早已消失殆尽,不仅没有生的勇气,连死的念头也没有,只是一旦对上那空洞深邃的眼珠,却令人没的心寒。
苏旷犹豫,恨得咬牙切齿想要杀人是一回事,一个女人活生生得在眼前挣扎是另一回事,天人交战——是去救人,还是,给她个痛快算了?
好在冷箜篌已经跳下水,袍袖挥舞,淡红色的水雾落在白莲四周燃烧的火油上,火油上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似乎吞噬了一切火焰,苏旷松了口气——几乎与此同时,他也听见了沈南枝出了口粗气的声音。
“师母!”冷箜篌咬牙去扳那机关。
莫拂琴却指着莲茎下的扳机,“那里。”
冷箜篌依言一转,沈南枝想要喝止,但已经来不及——他们背后的石壁整个陷入地面,大门已经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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