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贱贱的赖皮狗,我忍不住的嘴角上翘起来,少了它还真的是少了很多乐趣呢。我从床上挣扎起来,浅浅过来扶我,手冰凉,看来昨天吓坏了,我对着浅浅道:浅浅,你先去休息吧,我没事了,谢谢你了。浅浅冲我微微一笑,眼神有些游离,扶着我站起来后,她轻声的道:我现在不累,正好我今天晚上值班,等明天早上我在离开吧。我心里一暖,看见浅浅有些凌乱的头发,手不由自主的抬了起来,想给她整理一下,可是手抬到半道,眼前一花,浅浅的样子居然成了程妞的样子,我心口一疼,疼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手无力的放了下来,走到床边,朝着南面看去。你还好吗?2010年12月30日晚八点,我在蒙中医院,你,在哪?………………我昏迷了很久,醒来后精神不错,虽然现在慢慢的到了深夜,但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浅浅虽然顶着一个大黑眼圈,但是没有打哈欠,也没有犯困,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闲话。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那个东北的护士,她进来后劈头盖脸的就冲我骂道:小瘪犊子,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瞎叨叨啥啊,你生病了知道不?赶紧躺床上睡觉,在说话老娘我削你!说完这话,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摔门而去,我脸上有些发烧,二十岁了,还被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小娘们骂道瘪犊子,还在一个妹子面前,我真的有些不习惯。浅浅只是一个劲的笑。我恨恨不平的道:她为什么光骂我啊,怎么不说你!熟人就了不起啊!浅浅笑而不语。浅浅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落下,就站了起来,冲我道:我先出去下。说着,走出门,浅浅身子轻,走路都没有动静。浅浅好像有些奇怪啊,我心里纳闷,啪嗒,啪嗒,门外脚步声响了起来,浅浅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门口,看到那门慢吞吞的开,一个脑袋伸了进来,头发有些短,不是浅浅,那头转了过来,我看见了她的样子,心里一阵嘀咕,她怎么来了。来的是陈静,脸上还抹着白粉,鼻梁上点着两排黑点,眉毛弄成了细细的一条,几乎看不到,但是最末端眼角处弄成了一个黑圆点,要不是认出了这张脸,光这个头从门缝中钻出来,还真的吓我一跳。陈静看见我看到了她,轻轻的推开门,像是鬼物没有丝毫声息的飘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她点着脚尖走路,所以没有发出声音。我对于这个精神病一般的女人很忌讳,现在对我来说,要是女鬼骚扰我,我可以把她灭了,但是女人不行,女精神病更不行,我可不能杀了她,那会偿命的!我侧了侧身子,让自己离陈静远一些,我戒备道:陈静,你来干什么?陈静板着一张脸,没有表情,低声道:那次,你不是问我关于黑手印的事吗?我来了精神,道:你现在肯告诉我了?陈静点了点头,但是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个木头人一般盯着我,她道:你看看,是不是这种黑手印。说着她蹲下身子,慢慢的将身子转了过去,拉下自己的衣领,撩起头发,露出白皙细致的蛇颈,本来是挺美的,但是在那淡淡绒毛下,一个像是黑炭般的小孩手印浮现在那,鼓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个小孩的手,在脖子里面将肉推了出来一般。我失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手印?陈静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像是浮雕一般的手印,喃喃的重复道:我怎么会有这个手印,对,我怎么会有这个手印呢?一边说着,她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冲我喊道:我怎么会有这个手印呢?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你那怎么会有小孩的手印呢,我这不是问你的么?陈静又开始失心疯了,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眼睛慢慢的变红,我一声不吭,生怕惹到她,可是她脚尖一转,冲病床上的我扑过来,嘴里尖叫着:为什么会有手印?为什么,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我弄得?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我在床上行动不便,这陈静现在又心里疯,力气大了几分,恶狠狠的想将我的脖子掐断,我真不知道陈静这究竟是唱的哪出戏,来到医院里,就为了掐我么!我曲起腿,用膝盖顶住她的肚子,然后使劲一蹬,将她在我身上踹飞,再床上打了一个滚,站在地上,疯狂的咳嗽起来,我听见旁边地上一阵异响,顺着声音看去,陈静不见了!我急忙转了一个圈,整个病房都是空空的,没人了!陈静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难道是鬼?我一边摸着脖子一边想着。我捂着胸口,慢吞吞的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真的不见了,可是我刚才连关门的动静都没有听见,感情还真的是闹鬼了!上次遇见的陈静是个大活人,这过去不到一天,就挂了?可是她死了之后过来找我有什么意思呢?我到现在没有想明白,她过来到底是为了干什么。我坐在病房里面的椅子上,摸着脖子。不行,我心里越想越别扭,她来的蹊跷,我害怕赶尸匠再出事,我打开病房门,慢吞吞的朝着护士值班的办公室走去。那个东北女护士知道我要去停尸房,尖叫声几乎将楼顶给掀了,不过倒是没有阻拦我,去找停尸房中的管事人,或许因为是陈捷的原因,我现在已经一路绿灯的站在太平间里。赶尸匠所在的那个冰柜是9917,我记得清楚,下来的时候专门给管事的人要了钥匙,至于那个东北的女护士,还有管事的人,根本没跟进来。找到赶尸匠的冰柜,拿着钥匙打开,看见赶尸匠一身寒霜的躺在那,我心里有些悲伤也有些庆幸,幸好没有出大问题。我翻过赶尸匠的头,看了看他脖子后面的手印,跟刚才看到的陈静脖子后面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鼓,我摸了摸赶尸匠的身子,轻轻的道:兄弟,坚持住!我刚说完这话,就听见轻轻的一声哗啦之声,这声音像是在塑料袋,饶是我现在胆子大,在这一堆直挺挺的死尸周围,我也感觉到一股凉气袭来。我将赶尸匠推了进去,锁上,然后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虽然身上受了伤,但是要一个小鬼或者尸变什么的,我还能对付的了。太平间里面的光有些压抑,不是很亮,生怕是惊扰到这里长眠的人一般,但是太平间里面窗外多,阴影多。还不等我走到那传来声音的地方,我背后突然响起赵寅当。三个字,我冷不丁的被人在身后叫了一声,尤其是在这个地方,就像是被癞蛤蟆跳进了衣领了一般。有鬼。我没有应声,双手结印,猛的扭头,嘴里就要喊出列字决,但是身后的那声音骤然增大,生生的盖过了我,尖叫道:赵寅当!居然是浅浅。我松开手,纳闷的道:浅浅,你怎么上这来了?浅浅皱着眉头道:我看见你从病房里走出来,就跟着出来,然后跟着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进来了,看见你想往前走,就喊住了你,走吧,这里好冷。似乎是在响应浅浅的话一般,她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脸色煞白,身子单薄,寒风中瑟瑟发抖,我见犹怜。我点了点头,走过去,道:我就看看我朋友的身子,既然没事,咱们就先出去吧,刚才不知道什么响了一下,我想过去看看。浅浅一边走着,身子一边朝我靠来,她的身子冷的像是一个冰块,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浅浅低声嘤咛了一句:抱抱我好吗,我好冷。我看了她一眼,嘴唇绛紫,脸上就像是蒙了一层白霜,眼圈周围都是乌青一片,我当时脑子一热,胳膊抱了过去,虽然柔软,但是浅浅的身子已经像是冰棍了。我心里微微一疼,搂着她出来,外面的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不了这太平间的氛围,已经离开了,我锁上门,抱着浅浅走了上去。我对浅浅的感情纯粹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觉,看见她受伤会心疼,这丫头招人疼,但远远不是爱,我的心,只会给程妞自己留着。回到病房途中,我想着给东北护士钥匙,但是值班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去哪了。到了病房里,我把浅浅扶到病床上,她在床上缩成一个小猫,紧紧的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了很多。我一边朝着暖瓶走去,一边埋怨道:浅浅你说你干嘛,去那找我干嘛,不知道哪里阴气重么,你小女孩家家的,以后不要乱闯了,诺,给你些热水喝。浅浅有些倔强,将脸往旁边一别,哆嗦道:我……不……喝。我好脾气的坐在床上,道:听话,喝些热水就好了,快点!浅浅干脆背过身去了。我苦笑了一声,我可是病号啊,能不能不耍小孩脾气,昨天我可是还被捅了一个透心凉的。我脸上苦笑没有落下,身子就打了一个寒颤,我有些机械的站了起来,慢慢的弯下腰,将病床的床单节揭开,一张煞白的人脸,眉毛是一个圆点,鼻子上有几个黑痦子,正似笑非笑的在床底下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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