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离天亮至少还有两个钟头,德纳第老板已经到了酒店的矮厅里,点起了一支烛,捏着一管笔,在桌子上替那穿黄大衣的客人编造账单。
那妇人,立着,半弯着腰,望着他写。他们彼此都不吭声,一方面是深思熟虑,另一方面是一种虔敬心情,那是从人类的智慧中诞生光大的。在那所房子里,只听见一种声音,就是百灵鸟扫楼梯的声音。
经过了足足一刻钟和几次涂改之后,德纳第编出了这样一张杰作:
一号房间贵客账单
晚餐3法郎
房间10法郎
蜡烛5法郎
火炉4法郎
饭采1法郎
共计23法郎
饭菜写成了“饭采”。
“二十三法郎!”那妇人喊了出来,在她那兴奋的口吻中夹杂着怀疑的语气。
德纳第,和所有的大艺术家一样,并不感到满意。他说了一声:
“呸!”
那正是凯塞尔来①在维也纳会议上开列法国赔款清单时的口气。
①凯塞尔来(Costlereagh),英国政治家,反拿破仑联盟的中心人物。
“你开得对,德纳第先生,他的确应当出这么多,”那妇人叽叽咕咕地说,心里正想着昨晚当着她两个女儿的面送给珂赛特的那个娃娃,“这是公道的,但是数目太大了。他不见得肯付。”
德纳第冷笑了一下,说道:
“他会付的。”
那种冷笑正说明自信心和家长派头的最高表现,说出的话就得做到。那妇人一点不坚持自己的意见。她开始动手整理桌子,丈夫在厅里纵横来往地走动。过了一会儿,他又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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