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威脚步缓慢地离开了武人街。
他生平第一次垂头丧气地走着,也是生平第一次把两手放在背后。
直到今天,沙威只采用拿破仑两种姿势中表示果断的那一种:两臂在胸前相抱;另一种表示犹豫不决的是两手放在背后,这种姿势对他是陌生的。现在,发生了变化,他全身显得迟钝忧郁,惶恐不安。
他走进僻静的街道。
然而是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的。
他抄最近的路朝塞纳河走去,到了榆树河沿后,又沿着河沿,走过格雷沃广场,距离沙特雷广场的哨所不远,在圣母院桥的拐角上停了下来。塞纳河在圣母院桥到交易所桥这一边,和鞣皮制革河沿到花市河沿的那一边,形成一个有急流经过的方形水池。
塞纳河的这一处是水手们害怕的场所。没有比这急流更危险的了,当时这水流并不宽,并被现已拆除的桥头磨坊的一排木桩所堵塞,因而十分湍急。这两座桥离得如此近,更增加了危险。河水经过桥洞时,更是急冲猛泻,掀起可怕的大浪,就在那儿积聚起来,水位暴涨,波浪象根粗水绳那样紧抱桥墩,好象想把它们拔去。在这儿掉下去的人是不会再露出水面的,最懂得水性的人也会没顶。
沙威两肘撑在栏杆上,两手托着下巴,指甲机械地紧缩在他密密的颊须里沉思着。
一件新奇的事,一次革命,一桩灾祸正在他的心里发生,他有必要检查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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