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是苦闷的,形势是严峻的;但是我的学业仍然照常进行。
在我选定的三个系里,学习都算是顺利。主系梵文和巴利文,第一学期,瓦尔德施密特教授讲梵文语法,第二学期就念梵文原著《那罗传》,接着读迦梨陀娑的《云使》等。从第五学期起,就进入真正的Seminar(讨论班),读中国新疆吐鲁番出土的梵文佛经残卷,这是瓦尔德施密特教授的拿手好戏,他的老师H.吕德斯(H. Lüders)和他自己都是这方面的权威。第六学期开始,他同我商量博士论文的题目,最后定为研究《大事》(Mahāvastu)偈陀部分的动词变化。我从此就在上课教课之余,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啃那厚厚的三大册《大事》。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不久,我的教授被征从军。已经退休的西克教授,以垂暮之年,出来代替他上课。西克教授真正是诲人不倦,第一次上课他就对我郑重宣布:他要把自己毕生最专长的学问,统统地毫无保留地全部传授给我,一个是《梨俱吠陀》,一个是印度古典语法《大疏》,一个是《十王子传》,最后是吐火罗文,他是读通了吐火罗文的世界大师。就这样,在瓦尔德施密特教授从军期间,我就一方面写论文,一方面跟西克教授上课。学习是顺利的。
一个副系是英国语言学,另一个副系是斯拉夫语言学,我也照常上课,这些课也都是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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