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射在尼罗河上,河水浑浊。从河面上升起的热气中夹杂着一股硫磺的味道。透过烟雾,隐约可以看见遥远河岸上的清真寺尖塔和残破的莲饰柱随着船的前行而不断后退。船在平静的水面上划过,甚至都没有一丝涟漪。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连船的前行都没能拂动船上五个男人穿的长衫。两个划桨手——一位是棕色皮肤,另一位是黑色皮肤——正摸索着划桨。一个戴着高高的土耳其毡帽的男人坐在船头,胸前斜挎着一把短刀,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划船,对炎热的天气无动于衷。船尾也坐着一个男人,束腰外衣里塞着一把手枪。他带着嘲弄的笑容弹着布祖克琴,唱歌奚落脚边的俘虏。俘虏横向躺着,挤在狭窄的船身里,被紧紧地捆绑着,还被堵住了嘴。他愤怒地咬紧牙关,奋力想要挣脱束缚,但无济于事,只能无助地看着划桨手毒打他,看着歌手用歌声折磨他最后的生命。他被困在一个他无力改变的悲剧之中,在一条他看不到的河流上浮浮沉沉。
热罗姆的这幅《囚犯》让19世纪为之倾倒。富有异域风情的意象、神秘主义的表现手法,再加上东方式的阴谋,使得这幅作品成为一位致力于流行风格的流行艺术家创作的流传最广的作品之一。文森特即使在巴黎时没有看过这幅画,在古庇尔画廊的收藏室中也应该多次看到过这幅作品。在那里,成千上万的复制品被包装好,然后邮寄给生活安逸的资产阶级艺术爱好者,这些人渴望感受画中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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