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阳战局最紧张的时候,我突然病了。
日机轰炸阜阳,北面日军攻到七十华里的太和,东面日军攻到四十里铺。我突发高烧,不能起床。
发病的这一夜,同学们半夜起床,出发疏散,因为不准点灯,谁也没发觉漏掉了一个人。我也不能说一句话,或者翻几个身,来引起别人注意。
阜阳城的居民已完全疏散,有一支小小的巡逻队四处查看疏散的情形,他们来到打蛋厂,帮了我一个大忙,那就是,从厨房里舀来两碗冷水。一个发高烧的人是如何需要饮水!这种情况下哪里有开水,也只有不忌生冷了。
这一次阜阳的疏散工作做得非常漂亮,没有战地任务的人一律出城,家家锁好大门,贴上封条,军警在每一个路口守卫、每一条街巷巡逻,战后还家,全城百姓没有任何损失。
次日中午,同学们回来,李孔思赶快替我请来医官,医官马上开了药方。那时西药是稀有之物,幸亏我们有一位老师在城里开了一家委托行,每年暑假依靠返乡探亲的同学带些“走私”的货品,他的指点加上孔思的奔走,校医这才为我注射。
有几天,我颗粒不能下咽。每天,校医来打针,孔思为我准备一排十碗开水,打蛋厂又变成一个空壳。只有我,躺在这里,只有老鼠,从屋梁上溜下来,到我的碗里来喝水。连老鼠喝过的水我也一饮而尽,只有在喝水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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