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飘蓬身世两茫然,回首孤云更可怜。
运等绛帐无他虑,只图四海姓名传。
自古道:“物各有主。”这马该是岳大爷骑坐的,自然伏他的教训,动也不敢动,听凭岳大爷一把牵到空地上。仔细一看,自头至尾足有一丈长短,自蹄至背约高八尺。头如博兔,眼若铜铃,耳小蹄圆,尾轻胸阔,件件俱好。但是浑身泥污,不知颜色如何?看见旁边有一小池,岳大爷就叫马夫:“拿刷创来。”马夫答应,取了刷子,远远的站立着,不敢近前。岳大爷道:“不妨事!我拿住在此,你可上前来,与我洗刷干净了。”马夫道:“姑爷须要拿紧了。待我将旧笼头替他上了,然后刷洗。”岳大爷道:“不妨,你上来就是。”马夫即将笼头上了,将马牵到池边,替他刷洗得干净。岳大爷看了,果然好匹马,却原来浑身雪白,并无一根杂毛,好不欢喜。岳大爷穿好了衣服,把马牵到后堂阶下,拴住了,上厅拜谢岳父赠马之恩。李春道:“一匹马,何足挂意。”又命家人去取出一副好鞍辔来,备好大马背上。周侗在旁看了,也叫采不迭。三个重新入席,又饮了几杯。周侗起身告别,李春再三相留不住,叫马夫又另备了一匹马,送周老相公回去。那马夫答应了,又去备了一匹马。李春送出了仪门,作别上了马,马大跟在后头,出了内黄县城门。周侗道:“我儿,这马虽好,但不知跑法如何?你何不出一辔头,我在后面看看如何?”岳大爷应道:“使得!”就加上一鞭,放开马去。只听得忽喇喇四个马蹄翻盏相似,往前跑去!周侗这老头儿一时高兴起来,也加上一鞭,一辔头赶上去。这马虽比不得岳大爷的神马,那马夫那里跟得上来,直赶得汗流气喘个住。那爷子两个,前后一直跑到了庄门首,下马进去。周侗秤了五钱银子,赏了马夫。马夫叩谢了,骑了那匹原来的马,自回去了。这里岳大爷将那匹马牵回家中,与母亲细说岳父相赠之事。母子各各感激周先生提挈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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