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生病了,准确地说,是犯病了。
俞迟带她去了主治医师孙阿姨处。经过几天密集的核磁共振、测试、询诊,这位如母亲一样一直呵护着阮宁的阿姨真真叹了口气。她瞥了一眼俞迟,有些气恼道:“无论我治好多少回,只要她的基因在那里,就永远有复发的可能。不是说你身边甚少发生这种病况便可以视之不存在,世界上一草一木呼吸时带出的悲喜也不被粗鲁无知的人看到听见,这种漠视才是她生病的最重要原因!”
俞迟点了点头,看着阮宁用从护城河畔扯来的柳条低头编着什么,手被柳条勒得红红的,脸上却带着超乎寻常的认真。
她感觉上似乎比平时敏锐许多,忽而抬起头,笑了:“你在偷看我。”
俞迟看见她笑,不自觉也笑了,点点头,低声道:“对,我在偷看你。”
她一副我看穿你的表情,带着小小的鸡贼,忽而又有些疑感地问道:“可是,你是谁?”
俞迟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又咧嘴笑了:“骗子,我爸爸死了。”
她一副我看穿你的表情,低头去编柳。
孙阿姨瞧了俞迟待阮宁的态度,知他待阮宁不差,心中的郁结和愤怒方才有了些缓解。她想起老发生前的喊托,心中不禁酸湿,用手指戳了戳阮宁的额头:“这个臭丫头,什么该记住,什么记不住,门清着呢。她这一辈子,连着这回,可傻了三回了,真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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