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我选了最热的那几天回了老家。
在老家,每天最重要的节目之一就是在傍晚时分,陪我妈到附近新建的广场上去跳广场舞。
据说,在这座广场上,最多人参加的是一种叫“僵尸舞”的类型,无须任何舞蹈技术,也没有对协调性和节奏感的要求,随时到,随时就可以参加。和想象中一群人如僵尸般群魔乱舞的方式不同,这是一种颇具宗教形式感的,可以容纳上千人参加的群众运动。
所有男女老少,两人一排,排成一长队,大家腆着刚吃饱饭的肚子,由几个穿统一服装的领舞者带头,配合各种故意做得硬邦邦的且有节律的动作,绕大圈向前走。
被大拨面无表情的人营造的蛊惑感催眠,我居然也加入队尾,与大家一起走,并反复回到起点。
几圈过后,旁边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舞友”叫住了我,喊出了我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北京吗?”
我迟疑了,反复在被高温蒸腾得不太好使的脑子里搜索眼前的这张貌似有点熟悉的面孔。突然灵光一闪,我想起了她,和她的名字。
不对,非常不对。记忆中的她,苍白、纤瘦,鼻梁上有几颗可爱的雀斑。她不穿白色、淡蓝和薄荷绿以外的其他颜色,不管多热的天都是长衣长裤长裙,头发自然打卷,蓬松着,偶尔编成辫子,总是冷冷的、凛凛然的样子。
到现在,我都一直认为女孩儿脸上有几颗晒斑,是生动的加分项。这个认知来源于她的影响。她是我年少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个称得上是“美女”的同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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