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见叶凌烟去得远了,想到自己适才的疯话,不禁自责起来:我这心事一直不敢吐露半点,如何今日却说与人听?这个叶凌烟若把此事告诉了木先生和萧老伯,那可羞死人了。他思前想后,便似天下所有初涉风情的少年,时而冲动,时而胆怯。可怜千条情丝缠向心头,万道柔肠淤在腹内,愈到后来,愈是意荡神摇,不能自持。
过了大半个时辰,那女子的倩影方从脑海中渐渐淡去。他一时回过神来,又想:我听大哥不来接我,自是伤心失望,何以失望之意刚生,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来?难道我心深处,早已将她当做最亲的人了?言念及此,那女子明丽无俦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比适才犹为鲜活。他既隐约窥到自己这层心思,更觉那女子一颦一笑,皆亲切无比。
大凡男子,若从小便无父无母,无所依靠,一旦历经坎坷,束发成人,多半对女子皆含至情。周四不但从小孤苦,更因长于少林那等清净无欲之地,七情六欲压制已久,故一旦犯了相思,比常人实是更加刻骨铭心,不能自抑。
他失魂落魄地想了半日,忽觉身上又虚乏起来,忙上床吸了些神土提神。这神土吸过之后,白天懒洋洋魂不守舍,夜里却格外精神,全无丝毫倦意。他见叶凌烟不在身边,大感无聊,当下蒙头睡去,只想着晚上叶凌烟回来,好与他说话解闷。
这一觉直睡到东山月上,百鸟归巢,兀自未醒。也不知到了几更,睡梦中忽听一人唤道:教主醒来。他听出是叶凌烟的声音,揉揉眼睛道:你回来了。却听叶凌烟笑道:教主快起来,看看我怀中抱了何物?周四听他语中满是得意之情,翻身坐起道:你抱了说至此,忽见叶凌烟腋下夹了一人。细看之下,直惊得口齿大张,再也合拢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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