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不由自主去别处寻找到若干评论,一读之下,竟发现“他们”非常一致地认为,如果旨邑不遇上水荆秋,她多半就能与秦半两“琴瑟相合”了。似乎是说,旨邑抓到手的是悲剧,放开的更是一场悲剧——就像为了芝麻丢了西瓜。我却不是很赞同,秦半两这样的人,也许可以是非常难得的朋友,甚至非常难得的情人,但绝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称职的丈夫。他太野了:心和身体,都是。对岸风景的美丽永远只有风景,即便在别人眼中,你能与对岸一道成为别人的风景——可是旨邑啊旨邑,你拿什么来拯救断桥?
小说最后的结局让我有些怅然,这又不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有人用美丽扼杀另一种美丽,旨邑的子宫温柔地倒在了她已熊熊燃烧的生命烈火中,水荆秋之辈清晰而模糊。是的,时间走到二十一世纪,宗教关怀已离我们远去,上帝隐遁了踪迹,撒旦独自狂欢,世人以大众心态归属大众,进而崇拜大众。失去了超越的“旨意”,战乱、暴动、污染之后,只剩下了一点点可怜的自慰。亲手编织的美丽花环,终得亲手毁灭。而毁灭,无论如何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道德颂,似乎“颂”的也正是这样的毁灭。
《道德颂》,无关道德,只以灵魂安栖的名义。这大概也是本世纪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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